“……”银雀着鼻，又蓦地倒回床上，缩被褥里，“你怎么没去忙。”

“等着替你换衣服。”

男人在他后怔了怔：“我没有这个打算。”

“……已经够了吧。”银雀低声。

他蓦地看向旁边，平常早早门的男人如今还在床上，支着脑袋看着他，狭长的睛里满是揶揄。

不在醒来之前他着什么样的梦，这话都说明他仍惦记着过去，自己是主而千秋是仆的时候。

他睁开时，未完的梦顿时只剩下依稀几个零散的画面。银雀恍惚间记起他每日例行的晨会，撑着床榻缓缓坐起，在朦胧视线彻底清明前，话语已经从咙里自然而然地冒了来：“千秋，几了……替我换衣服……”

他是成家唯一的继承人。

世上没人能理解那晚的成银雀，究竟多么痛。

“……”

就在这时，男人忽然靠了他，地伸手将他圈怀里。Alpha的信息素肆无忌惮地向他袭来，男人微凉的嘴贴在他耳际，哑声：“……帮你换衣服也没什么，可以接受。”

而剖开事情的表象，真正询问他内心究竟因何而怨憎。

他是成银雀。

他，后天，再后一天，依然会在西海港等候他的差遣。

仿佛活在梦里的可怜虫，立场互换他只会比千秋笑得更放肆。

“既然醒了，那就收拾收拾跟我去一趟。”千秋说，“或者你想先和我夫妻间该的事。”

——

“什么？”

“银雀，你有没有想过，”男人说，“即便不是我，也会有人想尽办法把成家拉下来，树大招风的理你不是不懂。”

只是因为他又一次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了而已。这背叛宛若撕开银雀伤疤，罪魁祸首正用沾满他淋漓鲜血的手搂着他。他想，男人大概永远不会理解这痛楚。

“别再拿那些话来刺痛我了。”他说，“别再提成家了，也别再提以前……我很难受。”

可他想要的，并不是这些。

银雀在心底冷笑——事情原本就无关乎于成家输给了谁，而是成家以何方式输，还输得这般惨烈。

他失态了。

“落到谁手里我大概下场都很凄惨，可偏偏是你……我最不想让你看到那副丧家之犬的样。”

这个吻持续得并不久，男人松开他的嘴后，意味不明地在他额间落下

“以前的事，我无法跟你说抱歉。”银雀继续，“成银雀就是那样的人，喜折磨下人，晴不定，格乖戾……所有人都知。”

只是在银雀近乎呜咽的话语里，他心脏发；像是被这话扼住了咙，千秋什么也说不来，只能扳过他的脸，有些凶恶地吻上他的嘴。银雀并不反抗，也不回应，放弃挣扎似的随他吻过瘾。

“……”

“呵。”

他会坐拥数不尽的财富，站在帝国金字塔的最层，过着平民无法企及的生活。

银雀背对着他，眉皱着，不知该如何接话。

翌日。

银雀说不话来，只任由男人抱着他，亲吻他的耳垂。

“你可以不用那么恨我。”

这话里到底有几分是真情实，男人读不来。

“什么……意思。”

——

耳边一声笑，把银雀彻底从困倦中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