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很平静，无论被训斥也好，被打也好，跪着替他烟也好，替他脚也好。除了平静之外，就只有那个假不能再假的标准笑容。

“快，别坏我心情。”银雀懒洋洋地说着，重新将枪对准那边，拇指轻巧地拂过保险。

银雀看着他们那副豁去的表情，只觉得好笑。他脑里忽地闪过千秋平静的脸。

三个Beta脸难看地绷着，不知费了多少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站在那里别动。

当晚的应酬非同一般，是成家老爷的亲兄弟寿宴，地并没在王都，而是在邻王都的另一个城市。车行需要两个小时，成奂不放心只有千秋一人陪同，于是在银雀常用的车后面又跟了两台车的人，一前一后负责保护他的安全。

“奉承也适可而止吧。”银雀淡淡说着，缓缓站起，双手袋里潇洒地往宅里走，“准备准备，晚上要去应酬，很重要的应酬。”

甜言语最可怕之不在于它是欺骗，而是明知那是讨好，是算计，人还是想听，甚至上瘾。

但其他保镖只能在宅外放风候着，唯独千秋能陪同他去。

，他要去东一趟，没有个合意的人，旅途危险不说，还会过得很不愉快。

如果问他为什么不害怕，他肯定会开始假笑，会说“因为是少爷的命令”之类的。

“不好玩。”男人沉沉，“但如果少爷希望我待在那儿，我会待的。”

千秋换了西服回到成家的宅邸，原本漠然的佣人们在他经过时会颔首施礼，他只能一一回以微笑。

被银雀扔掉一周后再捡回来，千秋是唯一一个。

突然的一瞬，银雀放下了枪。

灿烂的光下，书遮住了银雀的上半张脸。他就像一被殓妆师心照顾过的尸那样，双手叠着放在腰间，安静地躺着。

“场好玩吗？”

他回来时，银雀在院的躺椅上晒太，脸上盖着翻开的书，大约是看着看着觉得困了便就那么睡着了。千秋行走时脚步声极轻，他在银雀边站定，丝毫没有吵醒对方。

有人率先下定了决心，咬后槽牙将苹果扶在。第二个、第三个见状，也同样这么了。

三个矮不一的Beta在成奂的授意下，站到了靶。他们一个个手里都着苹果，可谁也没有直接放上。有人神凝重，有人手在发颤，也有人咬着牙，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和成家的长辈吃

银雀的指在扳机，缓缓地扣。

成家的佣人再看见他时目光都有了转变，不再觉得这只是个普通的、待不了多久就会被少爷厌弃的随从，而是觉得……他也许会是下一个成奂。

他先抬手勾住脸上的书，揭开后随手放到小桌上，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旁有人：“……回来了？”

不知究竟是怕漆黑的枪，还是害怕成家少爷的各传言。

别的银雀没有再多说，就好像什么都发生似的，千秋负责跟在他边寸步不离。

千秋在旁边站了良久，银雀才醒来。

Part.6

“是。”

“算了，让他们吧。”他微微皱着眉，“把千秋叫回来。”

“回来了。”

如果换成男人的话，此时此刻一定也保持着他的平静，用狭长却邃的双直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