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映在纱帐上，隐隐勾勒顾思源的面容。钟离然看着从外透过来的那一盏灯，忽然开：“顾思源，朕已经不怕黑了。”

自那之后，但凡钟离然留宿，都是顾思源在照顾她。顾思源也就是那时候才发现，这孩其实是个很挑剔的人。她不喜的人，是绝对不会用的。

可如今那个什么都要特定的人伺候的孩，已经成长到这番模样了。

这语气可谓是霸得不行。然而顾思源已经习惯了她这个语气，当下回神，，就动手除去了外衣。

钟离然无声地制止了她，然后伸手，拉着顾思源的手，放在了自己脑袋下方。顾思源微微侧，将她揽怀中，伸手轻轻拍了拍钟离然那瘦骨嶙峋的后背，说：“睡吧，陛下。”

，因此给钟离然穿起衣服来免不了有些笨手笨脚的。那时折腾了好一会，才重新将钟离然裹得严严实实了。

此后数日，顾思源再没有见过钟离然。她仍旧每日到弘文馆任职，对家中母亲时常来的担忧神十分无奈。又过了半个月，一意料之中的圣旨来到了顾家。

她将衣服除下，与钟离然一般只穿着中衣，起将屋里四周角落里的灯都熄，只留下了桌案上的那一豆灯火。

传旨的是监天司大司命钟离钰与礼尚书，顾廷玉携妻女在院中接旨，听宣之后，全府上下除了顾思源都弥漫着一一言难尽的气息。

钟离然幼时怕黑，顾思源与她同寝，总是会留一盏灯。虽然过了很多年，可钟离然还是记得在顾思源闺房中亮起的那一盏灯。

顾思源随车同行，一行人浩浩地从太一观发，沿着官驶了顾宅所在的巷。到了顾宅门，顾思源下车，略施一礼后转家门。自她走后，车转了巷，一路驶向了。

顾思源略微有些惊讶，掀开被起，说：“那我去将灯熄了。”话音刚落，一只小手便从被窝里伸来，将她拉住。

待传旨的大人被顾廷玉接引到前厅招待后，担心了半个月的顾母终于逮到了在书房独的顾思源，无不忧虑：“陛下……陛下未满十二岁啊。”而她的女儿，却是双十好年华，好的年纪。

一夜好梦，次日光明媚，一列金袍卫驾来到了钟离岱的院门，将钟离然迎回了中。

灯火葳蕤，照亮了这宽阔的屋内。顾思源走到了床边，伸手将挂在两边的床帐放下，四周忽然更暗了些，一极为香甜的气息蔓延在密闭的空间里。

顾思源掀开被，小心翼翼地躺在了床上。一旁的钟离然听到动静，微微侧，脸转向了她。

顾思源略有些怅然，一时坐在床边望着钟离然有些久了。钟离。然被她看得久了，皱着眉又喊了一句：“困了，要睡。”她抬，看着衣带整齐的顾思源，调：“脱衣服，上来。”

而自己，无论是别人的妻，还是钟离然的皇后，又有什么区别呢。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于是顾

钟离然将小脸埋她怀中，嗅着幼时熟悉的馨香，轻声说：“顾思源，好梦。”她旋即闭上了睛，随着周熟悉的香味，仿佛再一次回到了那个记忆中无比久远却又十分温的中州。

顾思源想，她虽然只有十二岁，可终有一日会长大的，会成长为一个很好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