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饮霜顿时有搬起石砸自己脚的觉，心说这小明明记得清楚着呢，他模棱两可：“只要你愿意去，路费算我的。”

“言谢无用，把自己禁锢在过去毫无意义。”陆饮霜脑中浮起常靖玉前世的影，就觉得他应该提醒什么，“你那动辄拼命的风格只是饮鸩止渴，你不该为他人而活，也不该为过去而活，有空的话不如思考一下剔除那些因素，你究竟想什么吧。”

他说完自己也喟叹地摇摇，那些临渊地位稳如泰山的平静年月里，他也曾忘了自己该走向何。

这可是个尖福利了，不然你一年生活费搭去都不够。

“……多谢。”常靖玉抬手撑着前额，他微微向后一靠，倚着陆饮霜的肩把伞压低了些，圈一块脆弱的空间，“我本以为永远不会有人听我说这些。”

常靖玉说着，控制不住迸发的剑意搅了风雨，他握拳砸在石上，手指硌了血：“但后来村里的河中潜两只能控的灵兽，被村民拜为河神，为了祈雨村长要将无辜的女孩扔河里，娘为了救她，给河下了毒，两只灵兽一死一逃，娘本想带着我和她离开，但那女孩却卖了娘。”

常靖玉困窘地笑了一下，笑容穿过陈年的温来到现实，就又变得苦涩难忍。

常靖玉低笑：“前辈，没想到你还会长篇大论教育别人。”

“我的底线也许比你想的更低。”陆饮霜无所谓地笑笑，“想不想说随你。”

常靖玉生地扯动嘴角，他底充斥着残忍的恨意，便把别了过去，不想让陆饮霜看见：“离开长林派后，我确实动了手，我怕告诉你，你就会厌恶我。”

他像不知堆了多久的灰烬，又在死寂中悄悄烧起一颗火星。

“你未曾报仇吗？”陆饮霜拽过常靖玉的袖，覆了层灵力给他治好伤。

“你果然在幻境中看了不少。”常靖玉低了下，他的语气很轻，像不忍打扰记忆中的人，又意外自己竟然没因此恼怒不安，陆饮霜一贯用冰，但他仍能受到微弱的意。

陆饮霜冷哼：“仅此一次，你若不愿听，我可以帮你把脑筛一筛。”

“我说我失望了，但我却无家可归。”

“娘曾经也是修者，只是后来受伤沉重废了修为，和爹隐居在永和村，爹是个画师，我五岁时他便因病过世。”

常靖玉说：“当然愿意，我已经在想带什么特产了。”

“我小时候不理解娘，觉得永和村太小了，我半天就能绕好几圈，我们为什么不去看看。”

些无奈，“她当年何其威风……为何会沦落此等地步。”

“我一遍遍问她，娘，你以前可以飞吧，你能教我飞吗？你再给我讲些有意思的故事吧，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城里究竟好不好？”

“后来我长大了些，能跑去镇上卖东西，零工，我才渐渐明白，娘说她虽然有过不好的经历，但不想让自己的看法影响到我，城里究竟如何，这方天地究竟如何，应该让我自己去看，如果将来想离开，那就去闯，如果失望了就回家，像她一样过普通人的生活。”

“怎会，前辈金玉良言，我受益匪浅，那前辈说过的，问大会过后的事，还算数吗？”常靖玉扭看他，那双晶亮的里闪过一丝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