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萧蘅就跟着笑，顾昭雨说：“你笑什么？”

“对不起，”顾昭雨忽然说，“昨天不该凶你……我错了。”

两人正着，医生终于领着护士来了，护士要开灯，屋里的两个瞬间通了电似的大喊起来：“别开灯！”

“别动别动，等会儿血回了。”他拉过椅坐下，说会儿话的功夫，萧蘅那只手又开始发凉了，顾昭雨叹了气。萧蘅赶说：“就待几天——多……待几天。”他把顾昭雨的叹气当成了拒绝，赶替顾昭雨找补，顾昭雨倒没想那么多，听了他的话，心里又是酸酸的，很难受，憋得慌。

他说着眶就又红了，这个晚上顾昭雨觉自己都特么快哭了。

顾昭雨的手还垂在病床边，萧蘅不知心思怎么动的，就想用那只还扎着针的手去碰他，顾昭雨吓了一，赶握住那只手不让他动。

“……”可能是脑还糊涂着，萧蘅想了想，居然破天荒撒了个：“来了就不走了，好不好。”声音声气的。

“我现在没时间听这个，我必须解决这件事，有时间再打给你。”

多么残酷又冷漠的一句话！当他在病房里看见萧蘅躺在病床上，生命力仿佛沙漠里的一汪，随时有可能涸，他一下再也绷不住，悔恨和后怕汹涌而来，将他淹没。

“我错了。”他小声说，“原谅我。萧蘅。我以后再也不凶你了。”

“……”萧蘅说不来，“那哥你笑什么？”

可能是他声音里的哭腔太明显，萧蘅本反应不过来，他呆滞地说：“哥，你哭了？”随即反应过来，他手忙脚地要给顾昭雨泪，“你别哭你别哭，你哭什么——我在这里呢……”

萧蘅摇摇，他想了想又问：“上呢，骨疼吗？”萧蘅还是摇，盯着他一直看。顾昭雨那么线条，对自己生病的症状也很迟钝，又问了他几个问题他都摇，顾昭雨就笑了。

“不走，陪着你。”顾昭雨说，“……走了也很快回来。”

他也是看明白了，萧蘅只有病得糊涂了才会表现依赖和痛苦，只要他一清醒过来，就绝对不吭一声。顾昭雨看着他的笑脸，渐渐眶又有发了。他赶转开，嘀咕了一声：“医生怎么还不来。”

人在惊恐的时候就会越发胡思想，虽然知萧蘅只是着凉生病，但顾昭雨在飞机上还是忍不住一直在想，如果有什么意外怎么办，如果萧蘅了什么事，那他最后跟萧蘅说的话是什么？

“我笑你，”顾昭雨说，“你要是真什么觉都没有，还能在这儿？”

这话真是没没脑，顾昭雨却不知怎么听懂了，应了一声说：“嗯，来了。”

“快输完了。”他轻声说，“疼不疼？”

他说完，萧蘅就如释重负地笑了，“好呀。”

萧蘅是怕顾昭雨被人看到哭了，恼羞成怒直接跑掉；

顾昭雨是觉得在萧蘅面前落泪就算了，被别人看到只有杀人灭和自杀谢罪两路了；

萧蘅一直看着他，神情安静温柔。过了一会儿，他才轻声说：“哥，你来了。”

。”顾昭雨说，“要不要上厕所？”

萧蘅脸红了，他摇，黑暗中只有一双睛灼灼发亮。顾昭雨被那双睛盯得有不自然，下意识地轻咳了一声，去检查萧蘅的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