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后开了，她只是清了清嗓，整个客厅，包括电话那的顾昭雨，都全员安静了。

顾影后：“顾昭雨，是我。”

“他在我旁边，我们都在你家里。”顾影后波澜不惊，“反倒是你，大半夜的不在家，和谁在一起呢？”

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能把“是我”这两个字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又这么吓人。

果然，不两分钟，顾昭雨回过神来，就打回来了。

顾影后宽容地笑了，她把手机递给萧蘅，萧蘅接过去，凑近了耳朵。

顾昭雨：“……我没听错吧。”

“……哥，对不起。”他低声说，“没有下一次了。”

萧蘅脸上有挂不住——他给顾昭雨发了很多微信消息，顾昭雨一开机，可能消息提醒都要挤爆了。

顾影后也不着急，反而欣赏起萧蘅的手机桌面来，那是一张顾昭雨和萧蘅在剧组的合照，两人都穿着剧中的服装，在草原上混得灰土脸的，还冲镜咧嘴大笑，完全没有形象可言。

说实话，萧蘅其实很怕他用这萧索的语气说，“是我不好”，如果顾昭雨心里没有刺，他是不会用这声音，说这类似“妥协”一样的话的。

他心里不知有多难受。

“不用担心，”她看到萧蘅的表情，“他会打回来的。”

萧蘅：“……”

萧蘅心里确实是难受的，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他的心情起伏了好几个来回：先是知顾昭雨没事了，已经在回家路上了，他送了气，有劫后余生的觉，接着却又听到他和云广洋的对话，即使本没什么，也让人觉得心痛如刀绞——他们去了哪里，他们了什么，为什么原本势同火的两人能这么平静地对话了，顾昭雨听起来很疲惫，像是心力瘁，是因为对萧蘅的失望，还是因为……发生了别的事情？

顾昭雨：“……”

“哥。”他眶红了，他是真的有怕了，宁愿顾昭雨骂他一顿。可是顾影后在旁边看着，他又不能多说什么，只能一遍遍说：“我错了，对不起。”

“嗯我知，”顾昭雨说，

么样。”

我的妈呀。于小瓜想，他真是太同情萧蘅了，毕竟是少年人，脸上的情绪本藏不住，他咬牙的样，他悄悄攥的拳，还有他颤抖的眉尾都把他卖了个光。

“萧蘅。”顾昭雨说，听起来松了气，“你在哪？”

“在家里。”

“……哥。”

他都快疯了。

他直接把电话挂了。

可他又有什么资格说这话，要求顾昭雨跟谁在一起不跟谁在一起？

“顾老师你搞什么，”他第一句话就兴师问罪，“萧蘅呢，你把我艺人怎么了，你这是侵犯公民权利！你当心我报警……”

“……没谁。”顾昭雨赶说，“你让萧蘅接电话。”

“别！”萧蘅急了，“你回家，不要……”不要跟云广洋在一起。

“哦，好。”说完这几句又没有话了，顾昭雨停了好几十秒，才说：“我看到你微信了。”

“……”顾昭雨又陷了沉默中，过了一会儿，他说：“是我不好，我们回去说吧。”

“不是你的错。”顾昭雨说，他叹了气，尾音颤悠悠的，他轻声说：“好了，不跟你说了，你早休息吧，我们明天早上再说。”

于小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