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没有搭腔，只是垂下哀戚地注视着夏凉的小腹，依依不舍地望着那个才刚来没多久，就要被行送走的小生命。

夏凉没有在意，继续刚才的话题，喃喃自语:“当然，杜蓝泽的话也不能全信，得先确认是否真的怀，才好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周朔没有跟他争论这个问题。

随即他又盖弥彰地:“我是说，如果，假设，万一，听不听得懂？”

“看什么呢？”夏凉突然恼羞成怒，猛地抬手将周朔的脑袋格开，仿佛对方看一他的肚，对他而言都是莫大的耻辱。

周朔缓缓收回定格在他小腹上

他之所以让周朔去这些事，是因为上次他独自去买避药的事情实在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回忆，类似的尴尬验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然而今时今日，这个小生命却毫无征兆地突然闯了他和夏凉的生命，让他有些猝不及防，却又打心里幸福地想哭。

周朔平复下激动的心绪，抬看了看夏凉冷静到近乎冷酷的侧脸，心中的幸福渐渐淡了下去。

他清醒地意识到，那个对他而言是意外之喜的小生命，对夏凉而言，却完全是个恨不能尽快摆脱的负累。除了自己，恐怕没有人会迎它的到来。

即便后来他被夏家领养，即便夏凉多次调把他当作弟弟般看待，但周朔依然无法真切地会到亲人的觉。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与夏凉共同育一个孩一一在一个多月以前，这在他的认知里完全是天方夜谭。

？”

直到这一刻，当他知夏凉可能怀上了他的孩的时候，他突然无师自通地会到了亲缘的觉，仿佛冥冥之中有一条源自血脉牵绊的手，悄无声息却又韧无比地穿透了他的，栓住了他的五脏六腑、各脉经络。

他实在忍耐不住，抬起手背了发的角。

他自小无父无母，从有记忆开始，他的边就没有一个可以称之为“亲人”的存在。

夏凉一脸奇怪地看着他:“我问你话呢，你好端端的哭什么？”

这一瞬间，他心底突然萌生岀一丝说不清不明的喜悦，仿佛一只柔的小手，轻轻挠在了他的心尖上，有些，得让他忍不住嘴角上扬，却又死死绷着不敢让夏凉看见。

他知以夏凉极其务实的事风格，从来不会在一些虛无缥缈的假设上耗费。

“明天你去帮我买试纸。”他对周朔吩咐了一句，随即又喃喃自语，“不过试纸这东西对于ABO质的人来说究竟有没有用，也不知。要不脆，你再去医院打胎药，如果医生不给你，你就找宋延帮忙，他在本地应该会有渠。”

但是醉酒后的麻痹折磨着他的视网，夏凉很不舒服地眯着睛盯着手杋屏幕搜索了几分钟之后，近乎自暴自弃地将手机往沙发上一丢。

回想起之前夏凉突然变浅的酒量，以及他没完没了的呕吐……周朔心中越发笃定，夏凉或许是真的怀上了。

夏凉见周朔这个闷葫芦丝毫没有参与讨论的意思，也不指望他在关键时刻能帮上什么忙了，脆掏手机自己去网上百度。

“没，我没哭，”周朔有些不好意思地撒了个谎，“就是……睛突然有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