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维首先看到的是类似黑墙的东西，视线逐渐往上，看到的是翘起的尖角。

忽然间，有别的光芒笼罩了两人——是一条成年人鱼悄悄游了过来，递给林维一支散发亮芒的半透明珊瑚，珊瑚的亮光十分温和，但照亮的区域却比晶石大得多。

林维伸手，抚上船侧微微凸起的地方，拂拭去上面淤积的一层厚厚海泥后，的是一个圆形的徽记。

他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断谕。

“确实是这样......它说今年已经有了三个族人死亡。”

从灵魂星海再往下，朦胧的光雾下，黑沉起伏的海底隐约可见，人鱼的领域里没有任何多余的生，因此脚下景也乏善可陈，可一旦抬起来就会看到星海在上方徐徐动，如同一片绚丽的汪洋。

而法师们对这个徽记的熟悉度不亚于“阿伽萨斯”，就连林维都能脱而它的来。

“这里的元素波动会让它们越来越衰弱。”断谕。

元素之谷——那个除了对应的家族血脉之外无人可以久留的地方？

两人在气泡中又漂浮了一段路程，晶石光芒照亮的区域中隐隐约约现了一个大的黑影。

及至走了这片灵魂星海，禁锢住人鱼的金细丝才逐渐散去，人鱼们不在试图攻击，而是全都遥遥跟了上来，在后面探探脑望着——倒是比刚才顺不少。

“海里有东西，给人鱼们带来了麻烦。”林维得了这样一个结论。

理清了这条尚年幼的、智慧天赋还未完全展现的小人鱼话里，那如同海洋里浮着的灵魂碎片一样飘忽的思路。

“去甲板看看。”

自己的上也隐隐环绕着暗金的结界，不用说.....这是法师给他布下的。

“虽然要弱很多...否则人鱼族已经没有了。”

绕这个庞然大一圈后，这个猜测丝毫没错，确实是一条大的沉船，船微斜，船底陷海底的泥沙中，甲板空空，竖立的桅杆上连船帆的残片都已经见不到一丝，微光的照亮下显得空旷死寂。

“阿伽萨斯”——咒文的结束语。

“这是法协会的船？”林维。

舱室门是关闭的，整艘船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装饰。

他认了这个熟悉的形状：“船？”

林维放一丝神力来，发现周环绕着的法元素是蓝金二，并且郁程度近似——这情况是不该在海底现的。

小人鱼在一旁游动着，它一开始想要带路，但那个方向与断谕原本选定的并没有区别，它也就不再游到前面，而是跟着断谕。

两人落到了甲板上，在海中第一次踩到了实地，甲板上同样覆盖了一层灰白海泥，十分腻，行走时留下不浅的脚印——显然这艘船已经沉没许久，而它看起来仍旧完好无损，可见十分固。

徽记的图案是刻着法符文的六芒星——法阵中最简单的类别，中央是一个长形的纹样，仔细辨认不难看，它变形自所有法师都熟记于心的几个字符。

“你不能在这里待很久，”法师带着林维向某一个方向去，他的目光停留在海中不可知的一上，：“这里很像锐金之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