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曼冷笑一声,“你也一样。”
两个Alpha迅猛地扭打到一起!王后惊魂未定地捂着胸口后撤一步,紧接着愤怒和威严就燎燎烧了上来。她把晶莹的高脚杯砸在地上,炸出一声惊如雷霆的厉喝,“巴尔萨克,你想反吗!?”
“这话说的…”
赫尔曼偏头躲过阿尔瓦的拳风,他嘴角上已经挂上了血,居然还他妈笑嘻嘻的,“…各为其主罢了。”
他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局?他比洛伦兹还大几岁,他怎么看不出来?只是立场不同不相为谋。他的利益从本质上来说和新党是相反的,所以他绝不会认同阿尔瓦,绝不会认同吉尔曼王后的立场。既然新党的首领已经打算拿他开刀,那么无论如何都躲不开。还不如带上命搏一把、搏阿尔瓦对他毫无防备,搏王后会为了逼他站队近他的身——
——高贵的天鹅颈间没有溅出温热的血。
阿尔瓦当然知道他们把人逼到了必死之境,当下最重要的是防止狗急跳墙的赫尔曼突了他的防备冲王后去。宴厅建在勾栏湖坪的一角,推窗能看见泛着白雾的碧湖,Alpha靴底扣紧地面,旋身摆胯,长腿一甩就把赫尔曼踢到了窗边!精巧的木质锁舌闷声咔嚓裂开,坠感到来之前赫尔曼死死扼住了阿尔瓦的肩膀——两个人一起掉进了外面的湖里!
大约是湖畔边缘的原因,此处水深只抵膝盖。刺骨的冷水让赫尔曼拢回了一点理智,他偏头一听,听见了远处王城里整装前进的兵马。
……明明只是一介女流,居然能做到这个份上。他不相信王后身边只留了一个阿尔瓦,但是如果败局已定,那假如呢——
假如真的只有阿尔瓦一个、假如他真的能在旧党大势离去之前割了王后的脑袋——
阿尔瓦身手矫健得像是一泓游鱼,暗蓝色的匕首在粼粼水波中翻出一道惊绝艳艳的线条——电光火石间已经来不及思考,赫尔曼翻肘一挡,冒着被刺穿脖颈的危险顶着前者的胸口把他压进了水底!
咕呃——!
猝不及防的窒息与黑暗让阿尔瓦几乎握不住刀刃。赫尔曼红了眼,用全身的力气制住他、把他用膝盖顶进湖底厚重且黏腻的黑泥深处,阿尔瓦艰难地挣扎,口中溢出一连串气泡,眼前明明灭灭满是星星:“……!”
“你在学那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小混账吗?”
氧气骤然涌入气管,阿尔瓦被揪着衣领从水底提了起来——男人阴冷的吐息压在他耳边,赫尔曼的刀尖威胁般在阿尔瓦小腹上转了转,“如果你刚刚刺向我时用的不是刀柄,我现在就把它送进去了——给我让开!”
“小混账……?”
阿尔瓦喃喃,似乎还没想起是谁。赫尔曼把自己从没了脚踝的淤泥里拔出来,一步一步趟着走去岸上,“就是我那个野狗一样乱咬的儿子。十几年的书我看他是白读了,知识培养不出他的美德……”
“……知识培养不出美德?”
湖水从阿尔瓦冰冷如霜的面庞上流过,“……赫尔曼,你在说你自己么?”
唰————!!
刀刃带起一道撕裂夜幕的寒光,惊雷掣电般斩向抬脚欲走的Alpha!凌冽的刀风割破了赫尔曼裸露在外的肌肤、生腥的杀意狠狠剐过他起伏的喉结——整个湖面被这股遒劲击碎,水珠呼啸而起,翻起一潮天昏地暗的浪来!
锵——!
刻着“巴尔萨克”姓氏的古老猎刀上亮过一泓水般的光影。两人的虎口都震得生痛——酷烈的气流卷裹着飚射四散的水珠,迸溅的火星照亮了阿尔瓦彻底沉下去的眉眼:
——财富、名号、知识……这些都可以通过一定环境在短时间内大量积累。
Alpha顶着一口劲,在紊乱激荡的对决里嘶哑纵声:
“你看见了什么?赫尔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