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这个字，我在你八岁那年教过你，你写一个，给我看看。”凤先生伸手来，由着我一笔一划，在他掌心里写了这个字。

“如心如心，其恕也。”凤先生柔声，“你没忘，怎么不愿如心，怎么不愿恕己？从未有人怪你，慕丹。”

我单手掩面，沉沉：“正因为他从未怪我，我便只好加倍责怪自己。”腔里像是有什么即将要破，疼得我几乎说也说不来，“我只要一下山，所有人的面容，便都叫我想起了那一日那些围着玉丹的人，他们纵然喜，纵然开心，在我耳中也皆是那一日丑恶可怖的笑声……后来，我愈发害怕下山……”

“慕丹，一个人犯错，若非是应当情用事时太过理智，便是应当理智时太过情用事。你很聪明，却怎么偏偏，这两个错都犯了。”凤先生看我的睛满是温和与慈，既没有责怪，也并未有嘲笑，这让我稍微好过了一些，也勉放松了些。

第37章未解开的心病在线.

这像是在挖我心的一疤痕，血淋淋的剜了来，疼得叫我几乎呼不了。

“人来来往往，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肯对玉丹施以援手。”我觉到声音都在发颤，像是被丢在冰天雪地里，僵冷得厉害，“我杀了他们又能如何？我之后守着玉丹过了两年三年，直到他脱囚笼，脱梦魇，又能喜喜，开开心心的下山与人们谈。他不怪我……我……我怎么能不怪自己。”

事别经年，再谈起这件事，我依旧觉得心痛如绞。

我的泪，终究是落了下来。

”凤先生微微笑着，他虽非生得十分英俊，外貌堪称普通，然而却十分慈和宽厚，睿智严谨，这让人很容易忽略他平凡的面容，只觉得温。慕元清对他一心一意的痴迷，实在不是没有理的。

凤先生微微笑了笑，随即又忧虑：“只是吓坏了康青这孩，对了，还未曾问你，我查不你上半分病疾，然而你却无端神思混，神志不清，可是内巫蛊发作？”

若说巫瑞是酒，凤先生便是清泉。

我摇了摇，抬看着凤先生，我对他信任至极，并无任何好隐瞒的，便低着直接：“这些年来，玉丹一事之后，我一直隐居山野，久而久之，竟惧怕起人群来。我还记得玉丹那一日，那般可怜的蜷缩于地，那些人围着他哈哈大笑，以折磨他取乐……”

“唉……”凤先生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温的掌心抚过我的额，微微住了我的肩，淡淡，“慕丹，这不是你的错，人这一生总要经历不同的挫折磨难，玉丹虽是不幸，然而他受害尚且能脱困心而，怎么偏偏你受困其中呢？玉丹这孩，从未怪过你呀。”

“您永远不会太晚。”我。

我觉得眶，几乎要落下泪来，低声：“是我害他如此，若不是我急功近利，若不是我年轻气盛……结下那许多仇家，玉丹他……”我声音喑哑，再说不任何话来。

“我希望我没有说得太晚。”凤先生轻轻抚过我的发，对我的失态，也并未有半分不悦与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