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板上放着个小碗，碗里是小半碗咸菜。赵默扒拉大半碗饭嘴，觉肚里有底儿了，这才顾得上夹咸菜下饭。

灶间拉了电线，灯泡也有，不过赵默很少用。他摸黑吃完饭，把碗筷都收拾好放灶台上，留着明天早上起来刷。黑咕隆咚的他怕磕着碰着，万一把碗摔坏了得心疼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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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台上的米饭早就一乎气儿都没了，赵默也不当回事，找筷就大吃起来。他饿得前贴后背，那还得了饭凉不凉。

“知了，你睡觉去吧，不用我。”

除了电灯，赵默家里只有一只手电筒算是常用的电。原本家里有一台大前年买的彩电，赵默寻思着三娃不会看电视，又怕军看电视耽误学习，索就给卖了。至于他自己，每天忙活一整天，回家恨不得上扎炕上睡觉，歇都歇不过来，哪还有空看电视。

西屋的电灯亮着，灯光透过门帘把堂屋也照亮了。赵默着手，掀开门帘往里探个脑袋：“军，作业写完了吗？”

挨着三娃铺好自己的褥，接着再给军的褥在炕梢铺好，赵默这一天的忙碌终于有空歇歇了。

炕上的三娃老老实实睡着，呼声很轻，半拉盖着被。夏天天，不用盖被也行，赵默怕他夜里风肚着凉，就给他盖着肚和。

东屋里的灯比西屋的暗，整个屋笼罩在昏黄的光中。原本两个屋的灯泡都不太亮，赵默怕二弟晚上学习伤睛，就把西屋的灯泡换了个新的。

睛，两分钟不到就睡着了。

过堂屋的时候，赵默又往西屋那边走去。把门帘掀开一条，看到坐炕上的赵军正趴小桌上专心写作业，他更加欣，转回外面的灶间。

赵默一听，看着二弟埋苦学的样十分心疼，只好嘴上念叨两句：“那行，你慢慢写，别累着。哥明个儿还得早起，先回屋睡觉去。”

咸菜不多，赵默没舍得多吃，夹两筷就不再动了。他一边嚼米饭一边在心里想：军上学费脑，还正在长个儿，一天三顿的咸菜疙瘩就饭可不行。明天早收摊，去东菜市场那边看看，捡剩菜叶啥的，回来洗净照样吃。

他又下炕，拿了围裙过来，把柜打开，从衣服堆底下扒拉一个木匣。木匣打开，最底下是一张红的存折，上面是本，他还没满十八周岁，还没有份证，这个本就是一家三份唯一的证件了。

自从办完父母的丧事，三娃又事以后，家里像洗衣机那样的大件家什儿都被赵默卖了。他嫌用着费电还费时间，而且那时候穷的都快砸锅卖铁了，这些东西一件都留不住。就连他妈妈陈翠生前常用的那架纫机，都被赵默送给了隔胖婶儿家，算是个人情。

“没呢。”赵军也不抬，珠不离桌上的试卷，“我们老师留了好几张卷，说明天就得上去。”

赵默看了一会，确定三娃睡着后才捡起脏围兜下炕。三娃就这最省心，睡觉本不用人哄，只要给他盖上被上就会乖乖闭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