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默看着胖婶儿扭着推门屋，愣怔一会，然后伸手推开虚掩的木板门。门吱呀吱呀地开了，一个局促的小隔间映帘。

如果忽略男孩嘴角淌着的和有些

小男孩上穿着一件不合的大汗衫，下面是条大衩，开档的。坐在炕上看不量来，细胳膊细看起来瘦小的和四岁的孩差不多，脸只有掌大，白白的。

堂屋左右两边通着住人的东屋和西屋，还有个后门，推开就是家里的后院。因为住得偏远，后院倒是不小，不过地不好，啥啥不长。赵默没空折腾，就把后院拿来堆杂，还有顺手捡来的空瓶之类的破烂儿，攒多了还能卖几块钱。

俗话说，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胖婶儿就算是接的理直气壮，面儿上的话也得说到了：“大天的卖东西多不容易，瞅你这一汗！晌午吃饭了吧？”

这座房是赵家两结婚时盖的，为了盖房拉了一饥荒，快十年了才还清。赵默的爸爸叫赵建全，妈妈叫陈翠，两都是踏实肯的实在人。赵默底下有个比他小三岁的弟弟赵军，还有个最小的弟弟赵鹏，今年虚岁才六岁。

“那就成，你快屋歇会吧，婶儿回屋去。”

灶间连着后面一间小屋，算是堂屋，就是城里人说的客厅。堂屋里什么家都没有，只有墙角竖着张蓝的小折叠桌。在他们这样的人家，有客人来都是直接里屋坐炕上，堂屋也就起个过的作用。再说现在的赵家压都没人来，赵默就索把堂屋里原来的摆件都拾掇去，看上去倒是宽敞不少。

“嗯，吃了。”赵默咽吐沫，肚空得慌，等会凉白开，到晚上再吃饭。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赵默学习不好，也不信鬼神，这句话却像是被人拿刀刻在了他心底。从打一年前爸妈撒手人寰，十七岁的赵默就成了家里的梁。

老实，一般都在小屋里猫着，就算来也是坐在自家门傻乐，省心。

赵家亲戚不多，都过得困难，没人愿意收养几个孩。赵默从小就倔，执拗起来比还犟。他没多想，一咬牙自己辍学，靠卖煎饼果养活两个弟弟。

本来他们家虽然穷，日过得困难，却有奔。这几年赵建全倒腾着卖煎饼果，妻也在菜市场支了个小摊，每天累死累活地供家里两个孩上学。

话虽这么说，可是谁家里都不容易。胖婶儿日里要忙里忙外活，拾掇自己家，还得分心照看赵默家，日久了心里也不乐意。要不是赵默会人，三五不时的给她几个煎饼果，她早就不是这个脸儿了。

这算是赵默家的厨房，就是一堵墙隔来的灶间。左右两边各一座灶火台、一个铁架上的菜板、一个半新不旧的木碗橱、还有两个大红的壶，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灶台上的大锅很旧，不过刷的很净，锅台上还贴着白的瓷砖，也是净净的。

赵默掀开门帘，一步跨去，就看到了炕坐着的那个小男孩。

哥仨都住在东屋，西屋一直空着，半年没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