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勉坐在车里偶有与他们对视，只觉着那些人看他那神令他遍生寒。

车整整行了五日，大理寺的护卫在车窗外恭声禀报，说再有半日便能到尚了。

只是这车上到底不够宽敞，离着京城远了后，路愈发颠簸，叶勉只两三日便受不住了，腰酸背痛不说，还车地昏，见他哥依旧闲散地倚在那里看公报，脸如常半不适都无，他也没脸抱怨，只咬着牙着，心里却愈发嫌弃自己了。

收了起来，扔一旁的暗格里，一手扯着叶璟一手扒在窗上，兴致地与他品评着外的秋华景和各异的过路客商。

如此从晨曦一直行至暮四合，车在一陆驿的客栈停下。

“哥，外怎么如此多的乞丐？”

“这些是民，倒不是乞丐，”叶璟又看着他说。

叶勉打起神，朝外看着，不一会儿却又把帘撂了下来。

后两日叶璟弃了官，带着他在沿路的地方小镇上穿行，虽绕路了些，却也可时不时地带他下车游履一番，如此小州县虽不能与京城之繁华想比，却也各有异趣，特别是当地的特吃，叶璟见他图着新鲜吃个不住，便让人包了许多给他在车上解闷儿。

昨日客栈里虽要了最好的上房，到底不如他的瑶辉轩，一夜没睡安生，叶勉也没得昨日的神，索撂下车窗上的提帘，又让下人递了几个松的大迎枕来，半坐半趴地窝在他哥上睡觉，如此兄弟二人一个安静地看公文，一个补眠，倒也是互不打扰，和谐得很。

叶勉蹦着去，第二日却蔫耷脑地拖着脚来了，上了车启程后偷着瞄了一叶璟，见他哥嘴角正噙着一丝似有似无地笑意看着他，他喏了喏嘴也没敢说什么，只心里自嘲着，这还当真是由俭奢易，由奢俭难......

自打来到大文，他就一直被拘在京城，多与好友去京郊走上一走，如今好容易被放来，他正看什么都新鲜有趣。

叶璟看着他轻嗤：“还与六年前一样，一副没见识的模样，只最后别如当年一般哭来就好。”

叶璟如此磨了他几日，见他没与他抱怨赖闹，心里自然是满意的，只是也到底心疼，低看了一乖乖枕在他上的脑袋，伸手把叶勉微微汗的鬓发捋了捋，轻轻将他唤醒。

真够没用的！

如此叶勉才得了些旅行的趣味，脸上又重新带了笑。

“民？”叶勉一愣，“我们大文如此安稳盛世.......”

刚京城时是偶有一二，随着离京愈来愈远，便是三五成群，直至这两日州县外面，竟遇到两波近百人沿着官上行走，个个衣衫褴褛，脸上脏污不堪，叶家的车见他们人少时会撒些粮与他们，人多时却也不敢，只怕引他们哄抢。

“我只当你不会问了，”叶璟看着他挑了挑眉峰，舒了气：“如此看来也并未被富贵迷了，只看得见景馐，却不见‘人’。”

叶勉转奇怪地看了他哥一，“我哭什么？”

叶璟了与他正：“再繁华盛世也是都城与那几富庶的地方，你自小生便生在京城官宦之家，每日锦衣玉，狡童婢环，能近你的下人穿用都比外那寻常人家好上许多，没见过这些倒也无碍，只是你如今已渐渐大了，却不可不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