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要持不住了。

卫夕这样想着，他甚至很想伸手，抚去他里的痛楚。

长思以前说过，想我的时候就睡觉吧，因为梦里一切都在。

最后，他还听见了纪洋像疯了一样绝望地呼唤着自己，“嘉乐？卫夕？！不，不行！你醒一醒、你振作一！我求求你了，不要离开我，我求求你了！你想不想的起来都好，你变成什么样都好、我求求你了！只要你醒过来你让我去死都行！你醒来吧我求求你你快醒来啊！”

可是他真的无能为力了，因为这一切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太难了。

“…意识…脑电波…”

那是卫夕生命中唯一的一光。

一只冰凉的手拽住了慢慢下沉的卫夕，一把将他从渊拽了来。

“卫嘉乐！！！”

好累啊，也是时候，该歇歇了吧。

曾经一直信着的东西崩塌了，一直以为是真的的东西其实本不是真的，他已经本分不清什么是虚假、什么是真实了。

而等他再次睁开睛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那个从始至终唯一能让他如此魂牵梦萦的影。

因为他一定会找到他的，那个说好要与自己永远在一起的家伙，他不信他真的会就这样丢下他不了。

卫夕就这样一个人独自行走在这片混沌之中，既不知此时的自己是在睡着、还是醒着，亦不知这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是当卫夕追逐这远传来的那个呼唤声一路奔去的时候，他看到的，竟然只是纪洋那张关切的脸。

接着卫夕便像在溺之中被救的人那样，终于上来了一气。

果然，要在这个没有季长思的世界里生存下去这件事，对他来说，始终都还是太过艰难了。

可是即使是这样，梦里的他也还是努力不让自己再掉下一滴泪，继续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

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声，卫夕缓缓地吐一气，觉自己的都变得轻飘飘的，却又沉沉地堕了一个冰凉的河底，向着那看不清的黑暗，越沉越。

然而就在这时，无尽的黑暗之中，却突然现了一团光。

卫夕怔怔地看了看四周，熟悉的病房，熟悉的一切，原本一切看起来应该是那么的真实，可是就是这样的真实，却让卫夕又一次绝望地闭上了睛。

因为他说过的，无论走到哪里，他都一定会一直走下去。

可是现在的卫夕却只觉得自己被骗了，因为他的梦里尽是一片无尽的荒芜，到都是朦胧胧的一片，既没有人烟、也没有任何声音。

纪洋抱着卫夕拼命地呼唤着他，他觉四周涌了很多人，每一个都围在他的边，到都是吵吵闹闹的，他甚至听见了母亲的哭泣声。

“…人格…消退…”

而且最难熬的，是那个无论该说的虚假还是真实的世界里，他再也找不到他想要找到的影了。

很痛苦吧，丢失了自己的人，就连每一次的呼都像夹带着刀片一般，一下、一下的割着卫夕的心。

零零地词语飘耳朵里。

啊，为什么要这么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