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用绕远，”杨剪放下烟支，“顺而下，当然可能。”

他说：“看一个老朋友。”

没想到杨剪真的看了过来，这一看，还不把目光挪开了，直瞧得他别过脑袋，企图在艄公地下掩盖自己的不轨。杨剪就笑，梨涡浅浅地蓄了两，里也被这青绿的江了一层清亮的壳，满脸都是无辜的样。而他后的艄公不知怎的也笑了声响，远没有那么蓄，笑完了还要声唱上两曲苗歌，抹一抹脸上千沟万壑的汗。

杨剪从后备箱里拿折叠拐杖，帮李白撑好，又打开工箱挑了几件趁手的放背包，和也拿了，药也拿了，就是没拿刀，这车就和刀一块被他留在岸上。一边收拾着，他还挂着招人喜的笑容，一边跟艄公用带本地味的腔调商量行程。

走下临时搭的码，他们就顺利地发了。

车果然寸步难行了。

“这段，三弯六险七座峰哟！”他们听到这样的提醒。

这对话艄公听得云里雾里，但情依旧，大概是了解这习俗，他跟两人解释这是冥婚的房船，谁家的小伙死了，姑娘却放不下，就这样把自己的一辈都栓给他，两人的魂可以从乌江一直漂到先祖休养的故土。而李白默默听着，和杨剪一样安静，他只觉得那人边的烟已然蔓延开来，在自己的中，浮起昨夜的夕和炬火。

“好嘞——”艄公已经眺望了半天，答应得痛快。

“去看看吧，麻烦您了。”杨剪说。

“再看那么远就要变成石了，”李白逗他，“你看看我呀。”

有不少艄公在岸边招揽生意。

两个弯过去了，四块暗涌动的险滩也是，艄公的确实是好，熟悉段情况，十分懂得避险，该顺加速时也绝不糊，却在第五险过后陡然平静的中撑住杆，放缓了船速。

“那儿有个什么？”李白也发现了端倪，指向靠近河东岸聚起的一堆石块，它们就像是上一秒钟才从旁边的悬崖上剥落，却还卡住了一别的东西，“白的，有反光。哥你看到了吗？”

最终说定下来，从这里到一个叫“玉人谷”的地方，一个多小时的路，两个人，三百块钱。去那地方什么哦！艄公大概是这么问的，李白答不来，他也不知玉人谷到底是什么“风宝地”，幸好在搪人方面，杨剪素来是专家。

那不是李白第一次坐船，却定然是最的一次，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江，小船一如柳叶划开山，墨的褶皱。坐在船，背朝破前行的方向，听着艄公吆喝“小心”时满嗓的粝，他也能把自己搁在一旁的伤忘掉。长江一脉、十万大山，被他经过就化成雾，化成波纹，化成动漂浮的一切，唯独有杨剪在船中央，在青的雾和波中，一支烟，望向遥远的一座山丘，是永恒矗立的影。

银饰正好卡在纸壳内的竹制框架上，而发夹在中间，也就剩下不少。

“师傅，”看着船上就

“可能吗？”李白问。

然而横穿过后，隔了两米多远，中所见却是他们谁也没想到的。李白了睛，他不敢相信能在这里看到一只竹排，一个用红线绑在上面的、已经被浪打得面目全非眉目染的纸人，还有他上未曾丢失的银饰和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