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电梯门开了又关，终于到了要去的地下一层，也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杨剪先去，着电梯门，看着李白一蹦一蹦地撑拐走来。

在说自己的杀人计划之后，他无时不刻不在观察杨剪。太奇怪了，杨剪只在最初，撩开帘又回过看他的那一刹那，表现了些许的诧异，至于困惑、不屑、反对……这些从始至终，全都没有。

站在医院的电梯里，灯光惨白，四面内·仿佛也是漉漉的，能从角里渗来，病号尺码又太大了，电梯下行得断断续续，风从脚往上，在李白上一麻麻的冷，再往上却又特别和。杨剪的夹克沉甸甸的，披在他上，风衣似的能遮住，烟味淡得几乎闻不，只有一樟脑味儿将他包裹，与他的呼错。

却听杨剪又：“医院离乌江不近，隔了座山，暂时不会。”

李白从一条减速带上面过去，差绊上一跤。把重放心地给腋下两铝合金，他还不能完全到。而且他本以为前这人仍然不会搭理自己，结果回答得这么直接，倒让他真的开始害怕一不留神就有裹着泥沙的大洪冲来，再次蟒蛇般缠住自己的脚了。这回只有右边一只能着地，肯定更打不过。

步也放慢了些，李白用力蹦了几下，终于追上了。

而现在，此时此刻，这影竟从湖底爬了来，站在和他相同的平面，走近他，搅动他的波光。门帘被拉开，杨剪的味像一抔积攒在心室里的灰尘，洒满了李白的全世界。

在他说自己找到了那人跟“特朗普”的合照，找到那人“场”的位置，也找到附近村落中曾经被那人“指”、“清洗”过的村民时，杨剪听得相当认真。

但也平静极了，就像在听一件与自己并不相关的乡村怪谈。

“……我还有不习惯。”李白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

第65章不会没觉

刚开始计时。那人终究要靠近，和他对视。他的杯在哪儿呢，抓在手里，可他自己都被淹没了，淹成一面湖，他站在湖心随时都有可能沉没，低去看，湖映的却是别人的影。

这一靠近，他就想往杨剪上挨，有得寸尺的嫌疑也没办法了，这就像是习惯动作，连肌都有记忆。他想至少碰一碰袖，或者假装不经意地撞一下肩膀，但又对自己的拄

杨剪没吭声，手一松，电梯门在两人背后缓缓闭合，也隔断了电梯里面的照明。这停车场的灯装得又稀疏，又昏暗，李白内角的创才清净，还糊了抗生素膏，在这亮度下只能依稀辨认车位和通。杨剪走到了李白前面，对自己要去哪里找车似乎很有把握，而拐杖地的“笃笃”声在静谧中急促地响着，李白慌慌张张的，连自己的咳嗽都能让他神经绷，他只想在这森地界跟得一，“外面雨停了吗？倒来，这儿会不会被淹啊。”又在没话找话。

这让李白到安全，就像躲在杨剪的衣柜里。周拥挤不堪，他跟杨剪之间隔了张病床，上面躺的老人正在虚弱地哼叫，吐白沫，李白对墙咳嗽够了，侧目去瞧，杨剪也在看着那病号，没什么表情，角晴难辨，可是看了一会儿，李白的心竟然渐渐恢复了平缓。

“有可能。”杨剪说。

并没有觉得他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