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仔细查了几遍，最终确认，尽那人在宣传方面似乎贡献不小，但真正有他的课程屈指可数，毕竟这人人都能听的网课，学校在内容上必定有所保留。录屏只有两节课统共一个半小时，是个复习专题课，讲重力作用下的运动规律。剩下就只有一周一次的直播了，是杨剪自己班上的习题课，没有讲义参照的话，能听明白的也不是很多。

单纯是觉得开不下去了。

杨剪作为三年级竞赛班和科技实验班的理老师，被列在师资简介的几位。图片的是张近期证件照，红底白衬衫，杨剪看着镜，似笑非笑，在一众神形憔悴的毕业班老师之间称得上一枝独秀。

看得太了，李白的视线就会模糊，靠发呆也抑制不住，只能把电脑放在一旁，翻遍袋大衣袋找烟来。好在他给每次直播都了录屏，标上日期，存在C盘里面名为“杨老师”的文件夹中，也倒腾到手机里，

但李白听得认真极了。

哪怕待在北京，只是一段十多分钟的车程，他也无法避免它的突然降临。

单纯是觉得哭泣毫无理由，莫名其妙。

那就只能发呆了。

李白总会看得神，像素足够了，杨剪看学生就像在看他。而真正面对面的时候，当两人之间没了这个小小的镜，他很难像这样持续地对视。

这也只有一个半小时而已。两节课之间休息的那十分钟，摄像机也不会停，李白还能看见杨剪两手撑在课桌跟前，低和学生聊天，能看见杨剪端起自己买的保温杯大喝，能看见杨剪站在窗帘边上，回看自己的板书，静得像棵树。

如果能和杨剪见上一面，李白就会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他大概会笑声来。但言而无信不是德。想想就觉得惭愧，不见面这话，他们说过不止一回，杨剪总是守约的那个，如果不是李白每次都冒脑袋，躲在某个角落森森地盯过来看，他大概能把约守到最后。

每周四下午他什么都不会，无论是在山区的小旅馆还是在自己店里的仓库，他抱着笔记本电脑目不转睛。杨剪讲课是什么样的，李白以前在补习班旁听过，课间休息还给学生们送冰儿，某味只买一，递给杨剪，他总被几个调男生戏称“嫂”。现在再看，杨剪在讲台上的风格还是那样，简洁，明确，比起应试技巧更注重对原理的理解和应用，还会讲冷笑话，学生们有时候听不懂，李白总能被逗笑。

李白知自己不能再错一次，重归于好接着一拍两散，循环往复，未免对杨剪太过折磨，对他自己也是一样，狼来了喊上三遍，牧童就必须死了。他连城西都很少再去，生怕自己离得稍微近脚就不受控制，回神抬一看，别是在冠英园，或是北京四中门。

不过总有扛不住的时候，失眠是小事，可怕的是持续整夜半睡半醒，重复的梦，梦同一个人，汗了一，天好像不会再亮。对这安眠药都救不了的病症，李白渐渐找到了一自己的治疗方法。也是机缘巧合，大概是一七年中的事，他在网上搜索杨剪的名字，搜到以前的补课班，也搜到四中的网校，这才知现如今的中小学已经有了线上教学这东西。注册一个账号，加相关课程，就可以在每周特定的时间收看直播，也可以看到少量公开课的录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