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了，”李白匆匆打断，“哪个我也不会拿走。”

“八本书我收到了，药、音箱、保内衣、手织的围巾、向日葵，也全都收到了，”杨剪两指夹着那半支烟，双手竟分别握住李白两截手腕，力气不重，却有成竹，想把它们拿下来，“你还寄了四百五十二个练习本，九十盒铅笔，三十副圆规，八十四块橡——”

“这也要让我拿走吗！”李白只觉得方才那些忐忑和酸楚都瞬间转为了愤怒。

“什么时候的？”杨剪反问，薄茧过李白的嘴角，压下他的下，指尖一如既往地在齿间拨。

“我不记得了。”他咬杨剪的手指，很用力，混地胡言语。

原来愤怒还能烧成一温度更的东西，就在这几秒之间。

剪讶然。

李白一把夺了他的香烟，狠狠地了一，又狠狠地在它燃尽前掐灭，“你呢，准备一辈待在这儿吗？”

“你怎么镜了。”李白忽然问。

“又不是我的码！”李白还是不肯把双手放下，声音闷闷的，他叫，“我得上车了，我不是去青岗，没空拿你的鞋。”

“你不想看见我！”李白咬牙切齿，刚才那一秒，他要恨死这语气中的诧异了。

杨剪却一改沉默，忽然单手托起他的下，嘟起他两边脸往嘴里看。

它们也一同如此轻而易举地把李白拆开，让他空垂着双臂，手足无措地，在燥中挂起一的冷汗，凝望前的人。

杨剪垂眸看他的手臂，怎么那么心无旁骛，害得李白把双手背到后，唯恐遮不住那些结新旧细疤的划痕。

“杨剪。”他声音哑了。

烟有苦，汗有咸。一刹那而已，李白的呼都要停止，眶却了。

“你不是说不愿意看见我吗。”他往后退，一步还没退完，就被杨剪扯住手腕。

“有后遗症，左看不清。”

“什么时候分手的啊。”他这话问得太蠢了，一说，觉就像在嘲笑自己。

“那现在怎么不。”

“拿回去吧。”

“篮球架和乒乓球桌也是你送的。”

“那双鞋，你穿了吗？”李白又忽然问。

“你确实发财了。”杨剪肯定

“不是，”杨剪的声音和他手上的力一样，轻轻的，却照旧执拗得很，“给我个卡号吧。”

“嘛？”李白哆嗦了一下。

两人接着保持了短暂的安静。

杨剪直直地看着他，神情忽然松了，似笑非笑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白继续瞪着双：“你觉得我搬到成都怎么样。”

杨剪笑了，“又不用开车。”

杨剪把那烟拿回来，揣袋，没有到他的手指。

“哈哈……”李白笑弯了睛，汗睫里，蛰得他很疼，“别心，我发财了！我卡里钱多得很，我不仅有钱吃饭，我还吃果，还吃零，海参鲍鱼我都买得起！”

杨剪不说话，也没再挨得更近，依然靠着车，又举起那支烟来。呼气，气，在这午后车站的吵闹里显不一声音，只有苦而烈的烟雾飘到李白周，穿过他。

“你这几年怎么过的？买这些还有钱吃饭吗？”杨剪问。

他又鼓足勇气问：“你女朋友，几年没见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