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要去琢磨开店之类的异想天开了吧。

接到电话说是已经送达的时候，李白仍然没放下心来。忙完那一阵，五月初的时候，他就又往老地方去了，想图一个见为实。

设备请几个人自己了？

是不是该说冤家路窄？

还是不要有钱了吧。

杨剪则只半个后脑勺，挨着走廊，似乎在侧脸望着那人，声音也带笑：“这两天乡里卡车送城里修去了，学校原本是想让我开它去把韩老师接过来的。”

结果就是变得更为寡言，除去必要的，别说大笑了，李白连嘴都不想张开，在快餐店单，他都选择用手去指。

杨剪又笑了两声，之后的路上，时不时跟这位小韩聊上几句。大分是小韩在问，杨剪负责解答，却也很擅长把话题往舒服的方向引，让两人不至于找话找得太累，抑或没事可说太尴尬。而椅背后面这位听

平时也是，说话稍微激动一，他就会下意识抹嘴脚，生怕些什么让人看见。

和他谈的是一个留半寸的青年，比他还上一，又黑又壮。

还是去一“普普通通的好事”吧。

李白早早地上了大，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上，本在盯着泥地上的裂隙发呆，耳边忽然觉不对——杨剪上车了，从前门，就站在一个彝家大后，那人的荷叶帽还挡不住他的领。

李白脑嗡嗡作响，立刻缩下，脑袋抵着椅背，两手抱在腹前。车内嘈杂，那两人好像也把话都说完了，他一时辨不清他们在哪儿，直到额前一动，是椅背的动静，有人靠上去了。

他开始行这样的自我安：一年半后摘下牙自己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掉两颗牙外加装上金属托槽，这么一下来，李白了两万多。矫治加力的酸痛、铁丝在腔里磨的溃疡，对于他来说也不算什么，疼是因为嘴里其余那些零碎。环钉跟那副牙碰在一起，经常会叮叮咣咣响，细微地混在他说的话语中，还刺激得他在烟时控制不住地。

得赶快把这些钱掉。

不曾想到，在从县城往青岗去的大上，他居然，遇上了杨剪。

原本的计划是给青岗中学那片土场铺一层塑胶，好让它别再那么尘土飞扬，可是咨询了半天，结果是他这钱不一定够买健康安全的材料，靠得住并且愿意跑到那地方施工的商家也基本没有。李白退而求其次，定了四个乒乓球桌和一对篮球架，又加了一千多块钱运费，带它们翻山越岭前往学校。

至少，如果杨剪看到了他，应该会这么想。

好在此类眠是有效的，没过多久李白就适应了一嘴钢牙的生活，反正平时吃的也不多，现在这样无非是再吃少一。四奔波工作的间隙他又开始考虑剩下几万块钱的去。也不知怎的，以前账里的余额对李白来说只是仿佛与自己五官的数字，而今，这数字太大了，却能引起他的不安。

“嗨，不用，您大老远上车站接我就够麻烦了，”那人不甚熟练地客着，“还有，叫我小韩就行，我这刚毕业的愣青。”

撩起快速瞄上一，李白看到一个汗津津的寸，那人一标准普通话，在说：“杨老师，我第一次坐这环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