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张着嘴，却忘了气，像是生生地噎了一。

得到的回答却是：“我不会把自己到需要担心别人嫌弃的地步。”

“……怕你嫌弃我。”

“但是你能懂对吗？”李白的声量却陡然抬了，近乎急切地，他踮着脚又往前错，几乎跟杨剪面贴面。

这是实话，但也正是由于太真，在李白听来无疑有残忍。杨剪突然拎着他的领把他反手摁到树上，目光从落下，用的是平时用不上的手劲儿，树叶都震下来几片。杨剪讨厌被压制，被固定，李白才想起来。他，到天旋地转，他看着前尖尖的结，蓝的血。如果接下来被狠狠揍一顿他都会觉好一，但杨剪不动，就是沉默。

而面对这样的沉默，李白却是全上下都绷，都在压抑颤抖，他知自己不能再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别人去问，去猜了，杨剪要把他的嘴打开实在太容易，只要沉默就足够。可杨剪离他这么远，这距离让人无法忍受，李白扑上去，抓着两边的领把人压在柳树上，夹克衫磨得沙沙地响，“这觉你明白吗？哥！我现在，现在就是过得太舒服了，我有……好多好多东西，有你，很多很多的，。”最后这个字咬得很虚，好像不敢说重了让杨剪听清楚似的，可他们此时还是靠得太近，太近。他又手足无措：“所以我觉得一旦哪一天这些没有了，你……嫌弃我，觉得我烦，我一个人回到以前的那境地，我可能就会，就会万劫不复。”

顺服地贴柳树，没有了挣扎的意思，他低下笑了笑：“是啊。一直都是我蠢事，我脆弱，我招来麻烦却不知怎么解决。然后你来帮我，你抓住我，你收拾残局。所以我才会到你说的，那地步。”顿了顿，他的声音降得越来越沉，“其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李白一跃而起，噌的一下，他撞上杨剪的肩膀，玻璃碎了吗，他不知，“害怕，只是害怕。”

他抬起手，想试着去摸杨剪的眶，却被避开了。杨剪站起来，一同立起的好像还有一条玻璃帘，披着碎光哗啦啦一展平，隔在两人中间，杨剪就这么远远地垂睫看着他，“我以为心理咨询能起疏导作用，让你每天别那么难受，没有你的意思。你这么抗拒的话，以后不来就行了。”

“你怕什么？”

“怕他问我那么多。”

指他伤害了杨剪吗？

那颗树瘤跑到他了，还有一级台阶赫然竖在他面前，货真价实的大理石绵延不断，把全世界都占住，立面大字写着“迎攀登”，这个立面却比他整个人还。

杨剪好像受伤了。

杨剪脸上没有惊讶，好像他本就料到李白早晚会这么说。这其实没有起到什么解释作用，怕这个字归结底，不还是不信任吗？不过方才李白念叨的三百块是误解还是事实，好像也无所谓了。反正睛红了能很快恢复，脑了也能很快把温度下来，冷静在杨剪上来得如此脆彻底。他后退了半步，只是因为站得远就能够把李白看得更全，然后静静地等待李白继续说下去。

杨剪一动不动，放松地枕着树上的一颗瘤，任由他压到底，底浮起笑意，闪一下就找不到：“万劫不复，一定要用这个词啊。”

“怕他记下来。”

爬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