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目光放在夜宵摊上，实则是心领神会，狡黠地弯起眉：“像你一样？”

“你怎么什么都知？”另一个短发女生问。

那天往城北回的路上，李白问：“你中真的心无旁骛了？”

杨剪看了看边这个年纪相仿却别人叫小孩的小孩，严肃：“学习本就没有秘籍，除非你特别聪明。”

日就像没烦恼，每一天都是有规律的，人能在各压力的吆五喝六中找到些间隙，忙不迭地一气。因此，八月初的傍晚，李白下班路上接到杨遇秋的电话时，猛然想起两个多月前那个慌的夜晚，就立刻觉到了不适应。

“我妈工作单位可以查……”尾辫红了脸，好像这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好像这样就能堵住某些说不清不明的祸端。

李白拍他肩膀：“那群小孩一看就信了！”

“杨老师理综只扣了三分！”有个尾辫姑娘竖起三手指，“作文也写得好，在新概念大赛拿过奖，考差就满分了。初中也是，半路转来，一直都考得很好，直接拿了直升中本的资格。”

杨剪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学历档案被查了个底儿朝天而到不悦，只是笑了笑，看着李白在开放式厨房的灶台上劈砍那只大的新疆长条西瓜。后来，学生们啃着瓜心儿问他有什么秘籍，他说，只有心无旁骛好好钻研这一个办法。

杨剪夹起烟打了个哈欠：“当然没有。”

结果李白听了这话，更不好意思了，借一句“我就是想试试白大褂”，草草略过话题。

他看着手机亮起的那一小块屏幕，蓝莹莹的，有那么几秒，他产生了拒接的念。

像这闲聊的机会其实不多，他们仍然很忙，杨剪比期末还难见人影，实习倒还是其次，主要是上回他把那个初中生的期末数理化成绩教及格了，还都是七八十分，引得家长呼朋引伴，一下就招来十几个同小区成绩亮红灯的学生，还贡献一自己闲置的房，想让他来个小班授课。

仍要在理发店理一颗颗被主人嫌弃的颅，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像个医生，听病人说诸多不满，他再动那把没有回路的刀。他和杨剪说过这个想法，杨剪就笑，他又问我这是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杨剪就说没有，您这叫发医生，治的也是人的位。

杨剪就这么开始了他的二度教学生涯。李白很少听他提及工作状况，只知他申请了暑期留校，仍然不回家住，其实还把初中考什么都忘得差不多了，每天都一个人在宿舍备课到很晚。让李白没想到的是，那些家里非官即富的学生居然一个刺儿也没有，也不知杨剪到底用了什么法。有一次他又跋山涉来到城南，抱了个大西瓜前去问，还亲见识了一番课间休息的和谐场面，几个学生窝在边上补作业，剩下的都围着杨剪，男孩都喊哥，女孩比较害羞，还喊老师，他们聊起杨剪的考成绩。

但李白又想，这是，不是杰，他念起杨遇秋对自己诸多的好，还是了接听。电话里的声音很虚弱，杨遇秋的哮药快吃完了，想请他帮忙再开一，

杨剪却矢否认：“不敢当。”笑着，叼着半支烟，迈开走远了，引得李白挤过排队买门钉饼的几位遛狗大妈，在吉娃娃的叫声中小跑起来，追他半空中留了一路的火星和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