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说杨剪不好就跟我急了是吧？”尤莉莉笑了声，“可他是我的男朋友，不是前男友，我就是能这么说他。无论你承不承认，他确实就是这么一个人！他自己也清楚得很。也是我好心提醒你，就算哪一天，我不在了，你终于有机会了，你也只能像狗膏药一样黏着他，被他得崩溃又毫无办法，他伤害起别人是大专家，你们绝对不会幸福。”

李白却摘下围布，弯腰用巾掸掉她肩的少量发渣，贴近她耳边柔声说：“我说发型。你还是很丑。”

李白的手停顿了一下，他看见自己银闪闪的剪，尖刃离那条脖只有一寸远。只有一寸那力气都不用多少。他又抬起睫，正面对上那双假睫下的睛。尤莉莉想看他的脸变，眉目被怒气填满，这是多么无趣的游戏。他最终只是珍惜地摸了摸刀刃，继续起手上的活计，任碎发过手腕下，这是他平时最享受的觉。然而此时却不免味同嚼蜡，只有另一个他已经把刀刃划上肤，再去，得满手都是鲜血淋漓。

最后剪完了，李白的听觉也回到了人间。尤莉莉不知何时静了下来，显得有些自讨没趣，仍在玻璃中冷冷地看着他碎发，梳发型，一举一动。之后李白把手册打开，放在她侧对镜比对，不得不说，他剪来的发型跟模特几乎一模一样，尤莉莉屡次言又止，最后却也没说什么。

第16章红豆（2）

尤莉莉挑了挑眉，没能遮住自己的惊讶。

话毕他就把巾搭上肩膀，兀自走去前台，尤莉莉果然跟了上来，跟鞋在地面的瓷砖上踩得很响，结账时她也果然无法淡定地给了反击，意思大概是她要去图书馆找杨剪，你不知吧，周末杨剪也会学习到晚上八，但你能的只是在这儿低三下四地给我服务。李白越发觉得没意思了，对她说，谢谢惠顾。

“你不要这么说他。”

“把前男友说得很低会让你觉得舒服吗？”他又低下来，拉直手中的那截长发，“真可怜啊。”

“哎，你说真的，你是不是贱啊，”尤莉莉又跷起条，徐徐说，“喜这么个人，还不承认他是什么货，这样他就会喜你了？”

养都养不熟！”

“真。”李白笑了，发梢从指尖落，他说得很由衷。

李白能看见那只手，也能看见那个自己。

李白的声音终于有了波动。他突然发觉这时自己很难直视镜中的两个人影，于是转过去，他看到榆树爆炸一样的绿，看到光、情侣和树影。

之后扫净地面，李白就把自己关员工卫生间，开始细致地洗手。从手肘洗到指尖，刚才碰过那些发的他都要净，神经质似的洗了三遍，到第四遍，灯灯推开了那扇总

尤莉莉似乎更来气了，又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堆，什么同恋都会得艾滋，什么同恋会被赶学校还找不到工作，好比某心烦意的发，但李白的表情都像是没有在听。他发觉王菲的卡带放到了最后，循环了多少遍的盗版带，最后那首梦中人是他最喜的。“我仿似跟你恋过。”歌词真让人伤心啊。

这倒是无所谓。李白看见另一个自己把刀了来，他说：“贱不贱什么的，我随便。”随即他觉到了重合，刚才的虚影不再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