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脱下外，钻到单人床内侧躺下，想象自己是海草，抱住了熟睡的虾米。

鼻梁上贴了创可贴，看起来好委屈。

二零零四年五月十九日，北京，复兴路翠微百货。

一条街外的东方发。

早上十，才开门十分钟，李白把拖布桶，在门的立式空调上狠狠拍了拍，尝试把它打开。这次比较顺利，他在电屏上了两下就听到“滴”的一声，猛地一风，混着不完的灰尘味儿，李白就迎着它一边咳嗽，一边把温度调到二十六。

李白对老板颇有忌惮。Ben是个挑剔的人，换句话说，也是抠门。上一个负责空调的同事早就离职了，是去年夏天的事，李白当时还是学徒，动不了剪只能杂活儿，他亲看见那人被骂得狗血淋，接着就被开了，多用几块钱电费，最后半个月工资也没给。

那天他还是如旧，从一个路灯跑到下一个路灯下，想快经过中间那段黑，整整一路都在盘算结了工钱买辆旧自行车，越便宜越好，坏的也没问题，他拜托杨剪帮自己修。

从此之后，杨剪也经常会这样突然现，好像真的把他的小屋当成了栖息的岩。

李白也觉得。天气预报最气温到了三十度，他地已经了汗，但七月份前空调温度不能低于二十六，他也没有胆违反，这是林传玉的规矩。

“开低嘛，”阿钟在后面拍他后背，“五月份就得要死。”

“要开你自己开，我可不想被炒。”李白别过，又开始拖地，阿钟笑笑就走了，抱着好大一盆巾走到店门外摆着的两排折叠衣架跟前。

浑酸痛地上钥匙，他发现门没锁，一推门，他看见杨剪躺在床上，抱着被没盖，衣服也没脱，缩着，像个虾米。

当然，最后这半句是李白自己补充的。在他的那些诸如的外文教材中，Ben这个名字镜率很，敦还有个大本钟，Ben就像是英国人的小军小明，因此李白合理地怀疑，老板给自己取这么一个名字是为了佐证什么。

的路线坐到最后，剩下的路自己走。

“这么谁还来咱们店里嘛，”灯灯又在沙发上抱怨，他和李白是同批学徒，福建人，说话很像台湾偶像

林传玉在一般情况下叫Ben，混熟了可以叫Benny，是这家分店的总监，年龄是个谜，大约在三十到四十之间不定，染了一偏橘的金红，喜梳三七分，还喜穿西装，被不少客人说过不像正派人，但他仍然持自己的时尚，为人很傲，据说是在英国修过，所以叫了个最有英国味儿的名字。

巾有蓝有紫，晾在一起显得灰蒙蒙的，但光很好，人行边的榆树被照得叶片闪亮，簌簌地抖，已经有蝉在叫了。

第9章闪闪发亮

之后，便是李白接过理空调的伟大任务。那天他跟着杨剪去吃蛙，杨剪喝燕京，他喝北冰洋，最后倒是他喝醉了，六月底的夜晚又又燥，街边灯光缭，他的T恤汗透了，他红着睛骂老板是个大傻·，杨剪顺着他说，对，就是傻·，给他碗里挖了一大勺米饭，他就把筷饭里，双手合十闭双，立誓守住自己的工资和饭碗。

原因只是Ben来店里查岗，发现空调上显示的数字是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