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次，是他跟我说起他的计划之后不久。”余敬回忆，“那天他好像心情不太好，约我到他们学校附近一家小饭馆喝酒。你也知，他很少喝酒，酒量也不怎么好，那天却喝了不少。”

奚微呆呆地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喃喃：“表叔，你也觉得，我上自己的亲生父亲，是十恶不赦，死不足惜的大错吗？”

奚微是而定的，这毋庸置疑。但是让余敬印象最为刻的，反而是他偶尔的那一脆弱和不安。

余敬愣住了，还没等他回答，奚微垂下，哽咽：“就算是错的……可人这一生，难免错人错事。错了，可就是，又有什么办法能不呢？我们没有违法犯罪伤天害理，也没影响到别人，难就因为是父……就要经历更多的磨难，背负比别人更沉重的包袱？”

小饭馆的墙上挂着个电视，里面正放着的电视剧。正演到陆家庄宴席，郭靖要把郭芙许给杨过，杨过拒绝，小龙女说自己要嫁给他那一段。宋代礼教大防，师徒私情有违常，杨过和小龙女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震惊四座，郭靖更是神悲戚，对杨过说：“……过儿，我宁愿你死了，也不愿你错事，你知么？”

也许正因为这一，才能让他们兜兜转转殊途同归，注定要以这方式相守一生。

他这一生，为家人，为责任，条条框框，太多束缚。其实有时候人自私一，反而是为自己所之人负责的表现。

因为年龄，阅历，份的差异，他和杜淮霖选择不同的行事方法。可唯有一相通——他们都着彼此。

”

余敬被他的气势震慑住，停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其实一开始他加我微博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他有儿企图，直到后来他问我，有没有告诉你他的微博，让我帮忙的时候我才知，他早就已经计划好这一步了。他从来没放弃过，从你们分开那时候起，他就一直在殚竭虑的谋算，怎么回到你边。”

他不愿再看到奚微为他痛苦神伤。如果千帆过尽，奚微还是觉得只有着自己才开心，那么他的包容和将永远为他敞开，直到他不需要为止。

杜淮霖舒展眉，坦然地笑了：“对，为自己而活。”

那时候余敬才知，原来奚微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毫无障碍地全盘接受了，他也会像杜淮霖一样，有挣扎，有顾忌；也会抗议命运的不公，抱怨世俗的无奈。

“我后来仔细一想，奚微说得一儿都没错。你们都是有自主能力的成年人，即便当初奚微不知，可他知后仍然持对你的情没有动摇。你们双方自愿，没违法没犯罪，也没碍着谁，他妈的那么多呢！人生已经如此艰难，对得起自己就够了。”余敬顿了顿，说，“归结底，人这一辈，总要为自己而活啊。”

杜淮霖定地摇摇：“没有。我他，我不会再让他受到伤害。这回不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放手。”

“既然你们这回彻底定下来了，那……姨妈和骁骁那边儿怎么应对，恐怕你心

他的心情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时般坦率而愉悦。

可是好在他还年轻，年轻意味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气，意味着他有赴汤蹈火排除万难的资本，意味着他能够很快地走迷惘，守自己追求的目标。

如果这样一份情都不能打动他，那他就是这世界最铁石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