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杜淮霖图自己什么呢？其实他知，杜淮霖一开始本就看不上自己。他这样的人，在泥坑里挣扎打，在尘埃里和他相遇。除了图他个年轻新鲜，他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值得杜淮霖喜的。

半大小吃穷老，奚微正是长的时候，经费不足饭量不小，要吃饱就不能吃得太好。在堂他都挑一些便宜量大的饭菜，晚饭吃上两碗素汤面，两碗一晚面的钱。

“……不一定。”

他是棵杂草，杜淮霖是大树。他靠他遮风挡雨，可他不站在他边。

杜淮霖很想说“当然”。但是一想到之后将要面临的状况，恐怕有的让他疼，他还是留了一线活。

思忖片刻，杜淮霖打开床柜的屉，翻一张卡。

杜淮霖三缄其，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只是说了句：“我不在这儿住的时候，会提前告诉你。”然后把空了的杯拿起来，和他了声“晚安”。

“为什么问这个？”

奚微说“谢谢”，又问他：“杜叔，你一直住在这儿吗？”

三每周只放一天假，周末隔月休，这个月周六，下个月就是周日。奚微在家吃得就更简单，除了泡面，要么就煮一大锅米饭或者买一堆馒，熬儿儿汤，就着榨菜从早吃到晚。

饶是如此，杜淮霖的脸也不怎么好看。他一直握着奚微的手，听到奚微的话之后加大了力度。

他的居所当然不止这一，但能称其为“家”的只有这里。要把奚微接来，他下意识就想到这儿，这个独属于一个成年男人的私密空间，就算是他的儿杜骁也不能轻易涉足，却心甘情愿让奚微侵。

这张卡把奚微从家长里短的亲昵错觉中拉回现实，提醒他别忘了，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奚微摇摇：“没什么，就突然想到了。”

奚微想，这么豪华漂亮的房，果然也只是他一个“行”而已。

奚微简单和杜淮霖说了，他也有自尊心，怕得到可怜与同情，于是满不在意地说：“我对吃不怎么讲究的，也没时间，吃饱就行。”

“剩下你自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杜淮霖说：“钱是为人服务的。你既然已经接受了，那就好好利用。”

奚微在黑暗里躺了一会儿，爬起来，扭亮台灯，拿笔记本，翻一页，标题写着“人生目标”。他

那还会不会有别的“行”，里面也住着除他以外的人？他突然发现，自己对杜淮霖几乎一无所知。他是什么的，他多大年纪，他的家情况如何。他盲目地，稀里糊涂把自己卖了，仅仅是一厢情愿地把原因归结于他很好，他很大，总是在关键时刻给予他依靠，赢得他的信赖。

他只是看到那张卡，想起“金屋藏”的典故。虽然他耻于自称为“”，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

可自己大价钱费大力气“包养”他，却如柳下惠般坐怀不，一次，两次，时间长了，奚微总会起疑心。

包油条煎饼果之类的早餐填饱肚，中午吃堂，晚上再糊一，下了晚自习回家，肚饿就吃泡面。

“平时需要什么大的开销你可以和我说，里面是给你零用的钱。每个月我打给你两万，条件只有一个，你必须好好吃东西。”

奚微接了卡，小声说：“一个月吃不了两万……”

替奚微关了灯带上门，杜淮霖脑也有儿。这糟心的状况，能拖就拖，且走且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