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指尖摸了摸，把圈靠在墙上。

司机一听，没多说什么，遂了他的愿，之后开得慢了些。尽这样，中途还是不免摇摇晃晃。

之后半个小时的记忆是模模糊糊的，他稀里糊涂地坐在椅上，看方徽恒填单，和一位中年妇女讨价还价，商量好了化妆和殡的安排，再离开了几分钟。回来时，方徽恒拎过来两个圈。

然后方饮没那么害怕和迷茫了，追着前面的三个人，赶上了电梯。他第一次坐小车，除了最前面的一排主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中间有一排位，后面的椅全拆掉了。

言下之意这未尝不是解脱，日复一日的枯燥循环有了重，毫无自由的终于轻盈地离开床铺。

后面是纸钱的烧炉和长明灯，一条简陋的长椅，四周布满假的长柜安放了。方饮独自坐在长椅上，不

仿佛说话特别费力气，他语速缓缓，：“再慢，你们震到她了。”

说完，他了方饮的发，方饮认真地看着他，微微地了下，张了张嘴，最终又抿起来。

陆青折说：“我会尽早到的。”

陆青折：“去陪陪你，原先吵着无论怎么样都要院，现在如愿了。”

方徽恒这么，实属两难之下的无奈选择。现在这情况里，他不以往为人再怎么随意，当下背负着的压力不比自己少。

顿了顿，方饮缩在角落，一言不发地望了方徽恒片刻，直到车鸣了几声喇叭，他才收回视线。

因而腾了空地，老人就睡在后面，和方饮在楼前想象的一样。

方饮麻木着，对此能够忍耐，多来了几次，方徽恒不懂这儿怎么回事，垂着脑袋开始悄悄地哭。

这辆车有些年了，位上铺着的布被之前的人坐得歪歪扭扭，用得太久了，颜发灰。方饮面无表情地坐在里面，方徽恒坐在外面。

饮站在原地，望着前面三个人。昏暗的楼里，方徽恒穿着一件洗到发白的T恤，低向前。旁边的两个陌生人一前一后地抬着那床被，里面包着自己的，径直往电梯间走。

方饮恍惚地起搭了把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这曾经只在电视上见过的。挽联随风飘动，他看着上面用笔写的落款，一个是自己，一个是方徽恒，被订书机牢牢固定着。

灵堂分为两分，前面大门敞开，悬挂遗照，遗照下摆着搁东西的小桌，前面铺着垫，四周和门外都放了几张长桌。

这次方饮很快能压抑住泪，心里的烦躁则说了来。起初说得小声，连方徽恒都听不清，只当他在啜泣，后来他几乎是从嗓里拼命挤字句，终于传达给了别人。

这样的设施倒不足以让方饮在意，此刻如遭重击，谁还那么多。但是车发动起来后，路上经过了几条不太平整的路，每次都会临近散架般颠簸，能令人跟着抖了抖。

要是提过状态不佳，方饮就算刚下手术台，也会着来这里看一。可是没有，他这算是在无意识之中，被剥夺了知情的权利。

方饮烦闷得恨不能吼来，想骂方徽恒。然而他话到嘴边，又觉得没必要，有无法挽回的无力，也有一言难尽的纠结。

盯着沮丧的方饮，方徽恒叹气：“都说了，是我不好，你别怪自己，错都在爸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