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去年，那个离开了温室的小少爷，也是在空的屋里，对着桌上难以下咽的饭菜，这么等着的吗？

陆青折不禁看了时钟，已经十二半了，方徽恒还没有来。他：“我觉你和你爸的关系还行，他害得你这样，你不怪他吗？”

他遥遥地指了时钟：“理智上来说，我就是这，完全没我妈好。你看，那么晚了，还没来，说明他这次又骗我，而我还是没办法对他彻底失望。”

去年，他也是这么等着的吗？陆青折疑惑。

方饮失魂落魄，盯着时钟神，想也没想地就说：“说得对。欸，你爸妈也总是给你开空支票吗？”

隔着几被窗框成矩形的月光，陆青折望着方饮，方饮抱着膝盖在枯等。

方饮漫不经心地讲：“我就吃馊掉的菜，一遍遍拿微波炉加。那时候我不知这样的菜不能吃，只觉味不好，饿昏了，勉可以填填肚。”

“外面在刮台风，说不定路上来得慢。”陆青折找了个恰当的理由，安方饮。

“那你是在哪里吃饭？”

话音刚落，他就自知失言，陆青折的父母已经去世，他不该在对方面前提起，惹得人家想起伤心事。

陆青折：“她放心不下你。”

雨声渐小，台风要离开了，不过方徽恒还没有来。

“怪啊，我只是觉得我爸比我的胃更重要，所以没办法完全不理他……”方饮，“但我妈非常恨他，听都不愿意听到他的名字。”

陆青折：“你的胃病是那时候有的。”

方饮靠在床，说：“当时不算什么病，就是我瘦得包骨。我爸知了心疼我，找他认识的人开了个方，给我补。那人是他的牌友，自称是医生，究竟是不是，那只有鬼知了，反正把我坑得很惨，胃从此没好过。”

时针指向一钟，方饮没打电话过去，也不发消息，就当自己等得睡着了，躺在床上，真当自己没等过方徽恒。

他让陆青折也赶睡觉，：“别等了，习惯就好。明天台风过了，你还得照常去上课的

他慌张地看向陆青折，陆青折表情淡淡：“没有，他们一直说话算话。”

“他俩离婚以前，我被几个保姆围着转，细心伺候着。我爸被踢家门，顺便带走了我，我也就不是小少爷了，是穷小的穷儿。我偶尔会来照顾我，她没退休金，平常是要去工作的。”

方饮虽然失望，但也抱着一丝希望，嘟囔：“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就是嘴上说得靠谱，实际本没法信任他。”

饮，“不过，在我七岁的时候，我妈又打官司把我的抚养权拿了回来。”

或者在养尊优的环境里，他把自己缩成一团，缩在月光找得到的地方，这么等着，等人一走近，就能发现他。

“但你还是信。”陆青折说，“接二连三的落空，会让人失去安全，是这样吗？”

“哦，那样可真好。”方饮松了一气，。

他语气稀松平常，好像在说一件和他毫无关联的琐事。他：“你猜猜为什么？”

“这不是本原因，她的原话是，方徽恒太过分了。”方饮说，“我的是从小被折腾坏的，我爸每次去打牌，一去就是好几天不回来，给我留的菜早就馊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