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条斯理地拿纸巾拭手指上的泪
,方饮呆呆地看着他,觉得他的动作好缓慢,像是为了多留一会,尽力拖延。
他不肯睁开睛,耳边,陆青折生疏地安
着他:“现在不是有人在陪你吗?哭什么?
瓶不会再碎掉了。”
“你不是。”陆青折。他自己是易燃易爆品,方饮是火苗,靠得太近,他总是容易失控,喜怒哀乐全由别人掌控的滋味很危险。
陆青折思考片刻,说:“会突然觉得很危险吧。”
稍微冷静了一会,他再说:“上次被伤疤痛醒,病房里没人陪我,我就只好自己努力去摁护士铃,不小心把柜上的鲜
瓶打翻了,玻璃碎掉的声音好可怕。”
下一秒,方饮鼻
,有
哭腔,不过很快收住了:“没事,就是、就是没事。”
“可你总是对我搭不理的,在我觉得你对我很好,以为我们关系更近了的时候。”方饮说,“我每次都被搞得很
,不知所措。”
好在控制住了,不然在陆青折面前哭得稀里哗啦,这算什么?要陆青折怎么想?该被自己给吓坏了吧?
他刚刚伸胳膊,陆青折就把手机递
“不好意思。”陆青折。
他去年了一桩风险极
的开腹手术,他妈妈在外
差,忙得没空来见他一面,他爸爸连人影都找不着。赵禾颐这个讨厌鬼,在他妈妈面前答应得
快,其实就给自己的协议签了个字。
方饮笑了笑:“危险?难我是易燃易爆品?”
“我好奇嘛。”方饮说,“你想听什么故事呢,我有好多想讲,给你听听我和那个小混混一起称霸一方的往事?”
他转移话题:“你的故事酝酿好了吗?为什么从讲故事变成了采访?”
方饮盯着他看,安静地看了许久,陆青折与他对视,全程没有别的。病房里除了仪
运作的响动,就是几乎听不见的各自的呼
声。
不容多想,有人打电话给他。他的来电铃声是一文艺演
时的音频,当时几个同学唱歌,他弹吉他,吵得要命,拿来当铃声,倒是非常有辨识度。
方饮一怔,半张脸埋在棉被下。陆青折安过他以后,垂着
睛,没急着走,在方饮床边坐了一会。
他没懂自己怎么在这件事过去了那么久以后,突然矫情起来,本来好好的,被陆青折一问,他就鼻尖发酸。
而他的好朋友们,都在忙着升学的事情,被家长得牢牢的。他怕给人添麻烦,就不让他们来,他们也知
自己在想什么,然后,果真没来……
陆青折忽然说:“你怎么了?”
他听到陆青折在起床,折叠床吱嘎作响,他慌慌忙忙地闭上睛,然后
觉到陆青折在自己旁边弯下腰,扯了一张餐巾纸。
接着,陆青折犹豫了下,没用餐巾纸
他的脸,温
的指腹
挲过他的脸庞,把泪痕都
净了。
第25章
他一直不好,生病至今,陆陆续续在医院折腾了不少时间,住了不少次病房,陆青折其实是第一个陪他过夜的人。
方饮歪:“我让你觉得笨吗?还是觉得不自在?”
我没有不理你,你也不是我的陌生人。”
陆青折可能有小混混PTSD,听到这三个字,迅速裹住了他的毯:“不用了谢谢,我想我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