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黑字写在剧本上的内容并不多，完整的故事都在邱家明的脑袋里。他实在是个擅长讲故事的导演，卓凯和他谈了三个小时，就已经完完全全沉浸在角里面。

他是一贯乖巧温和，眉目间总是有脱不掉的学生气，因而常让边人产生说教的望，动辄想要去教训两句。可那些人大概都忘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绪，被那些所谓期待压迫得越多，人的本能只会越发扭曲。等到心底的情绪真正爆发来的那一天，一切或许就太迟了。

那样狰狞的伤用剧组的急救包几乎对付不了，最后动用了救护车十万火急送到医院才勉搞定。有一片碎玻璃嵌得，需要针。好在没有伤到什么重要的脉，算是不幸中之大幸。

他像是不断地在眠自己，生活中也一一孤僻寡言起来。起初剧组收工后他还会参与同事们的宵夜，后来慢慢就越来越居简，宁愿一个人窝在房间里看碟看书也不想见人，和外界的距离一天天变得疏远。

便是照他现在这样，就已经有的受了。

这天下午的一个镜，卓凯再一次忘记了导演的叮咛。他近来时常分不清楚拍戏和现实，好几次都差造成事故。这回，他一拳径直砸在真镜上，玻璃碎渣扎得整个手掌鲜血淋漓。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就是再冷静的人，

片中有大量自镜，也有很多赤的场面。

说来奇怪，这个角好像是为他多定似的。卓凯不用怎么费力，就能对言的经历同受。几乎是一开拍，他就完完全全变成言，戏之快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卓凯忍耐了太久，好不容易才为情绪找到一个，偏偏还是错的。这要命的剧本写得太过极端，杜可雨不禁担心，像他这样一味逃避在畸形的梦境里，无异于饮鸠止渴，最后的结果恐怕只会越陷越，把自己给困死。

三个月过去，他就好像彻底变了个人。从前那个温和而直接的大学生不见了，取而代之是表情叫人捉摸不透，连看着周围人的神都好像有些陌生和扭曲。

们先是争吵，后来打砸东西，最终，言经受不住分分合合的折磨，举刀把恋人杀了。那刀之后他发现鲜血的是自己。真相揭晓，其实言从来没有过恋人，那个令他为之疯狂的不过是某天在便利商店里见到的一个路人。他们没有相，更没有在一起，一切都只是言的幻觉。他太孤独太需要，所以凭空杜撰了一个人来自己。

这让杜可雨觉得可怕。事先怎么也料不到情况会变成这样，她试着找卓凯谈了几次，完全不得其法。有一回卓凯的情绪还停留在戏里，竟然差和她撞起来。虽然事后了歉，但也把杜可雨惊了一。原来这个貌似温和的年轻人，也是有脾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