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天

“不冷。”

杨姨在他床边坐下来，俯凑近他。

在此前，楚奕扬绝对不是一个会主动提“你陪我聊聊天”这要求的人，但有了程亦钦，一切就变得不同了。

月城的火车站人如，人声鼎沸，因此楚奕扬才特意靠近程亦钦说话，想让这话更为清晰地传程亦钦耳中。

停车场离这里有些距离，需要走上差不多十分钟的路程。程亦钦和楚奕扬牵着手走上了天桥。

所幸他们都穿了厚重的衣，这样一来除了面颊，上其他地方也不会受凉。

耐不住独自一人烧菜的寂寞，想要程亦钦陪着他。

吃过这顿饭，她也该离开了。

“走吧。”

天气寒冷，他们说话时呼的气都清晰可见。

他依赖着程亦钦，同时也被程亦钦所依赖着。

这半年多的时间，杨姨和他们一家相得十分愉快，少爷和少夫人都对她很好很好，还有小星星这个可的孩每天带给她乐，她会有不舍情绪，也在情理之中。

拐弯抹角说了这么多，还其名曰“一嘴”，程亦钦暗喜。

而当杨姨离开的时候，小星星到底还是没有醒来，没有见上这个曾经给他喂过的人最后一面。

四个人围坐在一桌，气氛洽和谐。

楚奕扬和程亦钦早已将杨姨也当作和他们是一家人，情地给她夹着菜，谢她这些日以来对小星星的照顾。

杨姨由楚奕扬和程亦钦一同送到了车站。那列车再过二十分钟就将开往别的城市，他二人目送着杨姨走了站内，被人群淹没再也看不到影。

程亦钦是最不喜这场面的，但到了这会儿离别也是在所难免的，“嗯，我也很兴认识杨姨。”

程亦钦站在那片空地上，虽已看不到杨姨的影，却还在试图寻找着。楚奕扬将他轻轻搂住，贴近他耳畔说了这两个字。

“冷吗？”楚奕扬几乎是将程亦钦搂来怀中，贴着。

伤心话就不再多说了，杨姨原本有些伤的脸上被笑容所替代，她笑着，给程亦钦及楚奕扬夹了菜过去——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给少爷和少夫人夹菜。

程亦钦犹豫着没有说话，又探着脑袋在人群中找了一杨姨的影，一双黢黑眸骨碌转动几下。

“嗯，杨姨你也是。”

十一半，一接连上桌，于叔和妈杨姨都被程亦钦喊了来，让他们一起过来吃饭。

细细凝视小星星片刻，杨姨伸手轻抚他的脸颊，温柔地抚摸一圈又一圈。

但他仍是没有找到杨姨，心想着她应该已经了休息室，便轻轻颔首，跟着楚奕扬离开了火车站。

这个时候小星星还在呼呼熟睡，一双大睛阖着，睫长而密，像两把小扇。

因为小星星已经不需要再用母喂养了，前两天开始喝的便是陈玲寄来的粉。所以今天也正是杨姨在他们家待的最后一天。

“少爷、少夫人，还有老于啊，我很兴认识你们。”杨姨说着说着眶泛红泪光。

于是，程亦钦真的就开始了自己对楚奕扬的“陪聊”。当楚奕扬在烧菜的时候，他就在一旁认真看着，偶尔也会搭把手，但并不会些比较细致的工作，因为程亦钦不让。

吃过饭后，杨姨去自己房间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再过一会儿就离开楚家。

“少爷、少夫人，你们多吃。”

“走吧，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