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教授那边怎么说？”文怡沉片刻问。

文怡挨个房间打发留下加班的同事们下班，把灯关掉锁好门，才回自己的办公室里：作为负责人，他需要的工作自然比普通员工要多一些。比如，把糟糕的消息通知在地球另一端的总；比如接受合伙人和大东质询；再比如未雨绸缪先准备好赔偿所需的款项……

“他在外地开会，接到消息赶回来，现在在路上，明天一早到。”周明说。

“苏总，”等临时请来加班的专家彻底离开卓异的办公楼，卓异内鉴定的负责人周明才开，“我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他总觉得……

向东看到人陆陆续续走了，文怡却还没来，想了想把手上的文件收拾好，去他办公室找他。

文怡起，走去敲了敲Lisa所在办公室的门——公关的下属已经全走了，剩无论如何姿态都很端正的林先生和困成狗的Lisa大瞪小。

这是卓异军中国的第一场拍卖会。为了打破卓异长久以来“于西方，疏于东方”的僵化形象，在国内藏家心目中树立良好的第一印象，文怡特地策划了以中国古玩古书画为主题的拍卖会。并且放豪言，保证真迹，假一罚十。

一脸

他长叹一气，摁开视讯电话。

周明迟疑：“那今晚……”

。

文怡缓慢地了一下：“知了。我们等他回来。”

“连续说了三次‘绝对不可能’，”负责人回答，想了想补上一句，“林教授既然敢让我们把他的名字写在顾问名单里，想必是真的很有自信了。”

文怡。

“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到明天晚报来之前都暂时不会有人提这件事。”Lisa着眉间说，声音因为困倦黏黏糊糊，语调却很有自信。

“他什么态度？”

文怡的办公室——和卓异的其他地方一样——是全透明的玻璃幕墙。办公桌正面向外。从这里可以看到他被电脑屏幕映得斑斓的小脸。

但这一次不一样。

并且……

苏文怡本人在中国画方面并不能算很有造诣，但他好歹有两个艺术品理相关的正规学位，在这一行里浸多年，大概的直觉多半最少方向是靠谱的。如果不是对这幅画有充分的信心，他也不敢在关键的拍卖会上推。

等专家拿了钱离开，他脸才骤然黑下来；常在河边走哪能不鞋。这一行多少都有打的时候，不奇怪。通常也只要退回拍卖金就行，最多不过是少拿一笔佣金。

在办公桌前坐下来，文怡看了一投影在桌面上的电时钟：十半。正好是大洋彼岸的合伙人们最清醒的时候。

是蹊跷。

这样的事，媒方面要怎么理且不提，光是赔偿就够他喝一壶的。

“Yes,sir……”

文怡：“那今晚就先到这里，回去养蓄锐，明日再战。”

“还拖得住多久？”

这次拍卖会如此重要，作为主办方负责人，文怡当然不可能掉以轻心。所有上台的拍卖品都请各方面专家反复确认过；尤其是问题的这一副，因为当时有疑惑，还特地去X大请教了在这方面最有权威的教授。

和向东私密良好的办公室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