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刀片握掌心，动作又快又急，当下甚至觉不到痛，血就从指里蜿蜒来。文怡盯着那红的痕迹看了一会，像是沙漠中跋涉的渴旅人盯着他仅有的源。

他绷得太久了，需要稍微休息一下。

最终还是握了握拳，三两步到洗手台边，拉开屉寻找剃须刀。

片刻向东又“咻”地推开门。

文怡把温调到最凉也没用。

向东已经换好衣服，衬衫雪白，西服笔：“你呆在这里不要动。”他飞快地说，睛都没有望过来。纤长的手指整理着散的额发，发梢带着气——那手刚刚还在他的里，他的手刚刚还划过那滴着的发丝……

文怡猛抬。

——厉向东经常在这里住吗？有放剃须刀在这里吗？……但如果他不像以前那样用刀片改用电动的怎么办呢？是不是要打破面前这面镜呢？

冲办公室时的慌还那么鲜明。

发抖。

文怡的脑袋得厉害。

第30章

文怡不敢细想。

然而现在那办公室里是怎样的场景？谁在那里？在什么呢？

可向东没听到——他等不及回答，又“砰”地关上门跑去了。

一会儿就好。

洒的淋在他上，像一场凶猛的骤雨。

向东是被影响了。他不记得。他不是故意的。你看到他痛吃药瑟缩成一团的样不是吗。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这样的。他也不想这样的。

文怡下意识地勾住向东的手指。

嘉音没有车。两人约好一起门都是向东先去学校接他。今天大概实在晚太多。许嘉音竟然自己跑来。

他这才去了多久，十分钟？十五

这才发现洗脸台上下一片狼藉，简直恐怖片现场。文怡皱了皱眉，把洒开大想要清理一下，结果血迹越清越多，连本来不该有的地面上都零零落落的现血脚印。他觉得奇怪。仔细找找，原来是跑去帮向东拿药的时候脚上划开的伤，这下又裂开了。

咬下到血也没用。

靠着墙，抱着膝盖，尖尖的下抵着两个膝盖的隙，苍白又脆弱，坐在血里。

每个骨节都像有无数行军蚁在啃咬。

心渐渐平复下来。

倒退一两个星期，许嘉音这样，向东一整天都会有好心情。但他现在颇为难。

文怡反反复复地和自己说。

“厉总？许先生在等候室。要让他去吗？”秘书小的声音又响起。

眶酸涩泪却怎么也不来。

向东瞬间冰凉。

文怡告诉自己也要冷静。

还好，只翻了两个屉就找到。而且还有备用的，在透明的塑料盒里装得很妥帖，拆起来不麻烦。但文怡动作太急，手又抖，还是掉了两三次。

毕竟本来就只是不久之前的事。

向东却“嗖”地把手走，飞快地转摁开浴室门边的对讲：“你让他稍等一下我上来。”推门就走。

文怡说“好。”

他只得摸索着靠住墙，缓缓地下去。

厉向东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文怡：

文怡随着他的动作被撞在浴室的墙上。只觉得后背冰凉一片，半晌回不过神。

但理智是一回事，情绪是另一回事。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