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先生？”文怡当然没有听到向东的腹诽——这不能怪他。厉大总裁天生一张沉稳冷静的面脸，就算内心地震海啸汹涌澎湃，表面依旧岿然不动。就算两个人最亲密的时候，文怡也必须借助脉搏速度、手心程度和温等客观指标，才能比较准确地解读向东的情绪。

片刻尴尬的沉默。

厉向东电一般地回手，文件“唰啦”散落一地。

向东想的是“有没有搞错！我才冷静一你又撩我！……算了他大概也不是故意的……卧槽我又了怎么办怎么办我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他简直怀疑文怡就是故意的。

保持着对于陌生人来说都很安全地距离。略俯下.，伸着手臂递文件。

两边都是一凛。

厉向东要疯。

这看在文怡里，又是另一番滋味：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和向东同居的时候，无论什么事，两个人都一起，你饭我切菜，你拖地我窗，黏得像一对连婴，上厕所都要手牵手去，被人嘲说像闺——而现在，向东可以漠然地看着他蹲在地上手忙脚，不为所动。

文怡在心里偷偷叹了气，心任重而远。默默把文件推过去。

格文明人。

厉向东盯着面前一张一合柔的浅嘴，好委屈：明明三秒之前还那样笑。忽然就公事公办了。撩起来就不负责。太过分。

两个人的手碰了一下。

苏文怡看上去完全没有察觉向东的异常，兀自利落地在对面的椅上坐下，从公文包里拿文件：“来办公事。有预约，秘书自然让我来。厉先生前两天在通过我司拍卖了几件艺术品，您没有忘吧？——因为金额较，手续需要谨慎一些，所以我亲自过来。相关文件在这里，您过目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字之后让秘书给我们，后续事宜会帮你办妥的。”

这个姿势，让文怡从脖颈到后背整一条优雅畅的曲线若隐若现地展来，衣袖和手之间的肤也得比之前多，还突小巧的下颌和结……

完全是不小心。

他抓住了文怡的手腕。

于是脸都不好看。

礼貌又专业，带着一难以察觉的疏离。

很轻很轻的一下。

秘书上来收拾。文怡也连忙俯下.去。向东碍于情况，就算想要帮忙也不敢动，只能生气对方冒失且傲慢状，微蹙着眉一动不动，把悄悄地往桌底下收一，再收一，生怕破绽。

他没有再坐回座椅上。

何况厉向东看上去本是一脸冷漠。

厉向东望着自己的手，同样不明就里……这什么情况？为什么会这样？这时候该说什么？总不能说不是我的锅是自己动吧？总不能说我看你手腕好白好细没忍住吧……卧槽作为文明人怎么能有这样低俗的想法！这样的想法就算不说来只掠过脑海也

“？”文怡不明就里地望着他。

“那么厉先生，”文件拾掇好，秘书退去，文怡重新把文件放到向东面前，这一次，非常小心地避免了肢接，“文件我放在这里。请您尽快理。”

文怡想的是“真的已经这么排斥我了？抗拒到条件反的地步？”

两人分别这么多年，这样的技能早已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