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万千在一的人才能

向东用一非常自然的方式把文怡手里的垃圾接过来：“比如今天，你本不想留下来倒垃圾，为什么要勉自己主动留下来？”

本没认真听向东在说什么，只气咻咻地回一句：“关你事。”就想绕过去。

但话说只好着上。

会咬人的狗不叫。这话果然没错。厉向东看上去不声不响，但显然所有的事都看在里。不但看到文怡针对他的事，也针看到文怡那些看上去与他无关的事，不但看见，而且看懂，还看的很通透。

脚却没有力气，只倒退了两步。

“还有，你其实也不想帮老师收作业吧，为什么要呢？还特地每天早上早来十分钟，明明就很困，都睁不开睛。”向东继续往下说，语调平静沉稳，没有犹疑的陈述语气，“还有参加篮球队。你球是打得不错，但并不喜，而且能也不好，每天跟着校队全日常训练其实累得不行吧，为什么不向教练申请，先和低年级的学弟一起适应训练？我帮你申请，你还拒绝得很生气的样，明明跑完脸都白了，躲到一边偷偷吐，何必呢？”

没想到拐过路就遇到等在那里的厉向东——他侧着，靠在墙上，舒展，长得像鹭鸶，立在夕里，全上下都是金的光，背景和脚下的垃圾一都不能影响他遗世独立的脱俗气质，他站在哪里，哪里就是世外桃源。这气质，别人本比不了。

普通地照自己的方式生活不好吗？

向东说一句，文怡的脸就黑一分——但说话的人显然完全没有察觉到听话人的情绪：经过两个月的相，文怡已经彻底明白，厉向东这个人，对于自己关心的事有多投，对于自己不关心的事就有多忽略。他那张沉稳冷的面脸像是一个完的防御罩，不在意的事，故意挑事也好，尖锐的言辞也好，他统统不在意。

但还要保持围笑。

文怡好气哦。

文怡好想他的肺。

垃圾完地运送到垃圾场：学校正实验楼正在翻修，工程垃圾堆满了通往垃圾场的路。文怡因为“看上去弱多病本不能打”被照顾，没有在扫除中分到任务，便自告奋勇地留下来倒垃圾。

这两天洋洋得意，自以为恶心了向东，又报复了唐毅，大概看在向东里，不过是一个可笑的梁小丑。

一看到这路漫漫其修远兮的状态文怡就后悔了。

文怡只想逃跑。

向东指了指学校墙上的标语：“‘说文明话，文明人’，不要老把啊的挂在嘴边。”

文怡只觉得手里一空，东西不知怎么回事就被顺走了。

现在他也是这样自顾自地说下去：“还有，你并不讨厌我。不要否认，我能觉得到。你可能还觉得我人好。一直针对我，你也不开心吧。”向东凑近一步，认认真真地看文怡的睛里，“以及，你其实，”说到这里他像是有些不确定，斟酌了一下用词，“没有那么……随便吧。为什么要这样的姿态呢？普通地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不好吗？”

文怡一下就心虚了。

脸上得想要烧起来。

心想老折腾有什么用，本输在起跑线上。

输人不输阵。

厉向东盯着他，瞳仁很大，又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