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的时候，楚就给他到便利店里买零，买他想喝的汽，递给他，再抓着他的手腕带他回房间，虽然是公司大楼里的房间，但他们会说，走，我们回家。

阮尘在他旁边，小狗狗一样吐吐。

不活着会让人难过。

那段时间阮尘觉得自己好转了很多，但情绪崩溃后的余韵还在，偶尔就会开始突然气，跟楚说，觉得自己差劲，觉得粉丝讨厌他。楚抱着他，什么也不说，哪儿也不去，阮尘怎么踢怎么咬怎么说你就让我划一下，划一下就舒坦了，他也不松手。直到怀里的阮尘好像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才说尘尘我们去看你的心理医生吧。

两个人想忘记的第三个夏天，在小诊所里闻到刺鼻的消毒味，夜晚的医院有不请自来的森，有太多的后怕和后悔要说，但两个人最后都是好好的，伤心事都不想再提，就只好靠。偶尔有夏风从窗帘的间隙来，窗外偶尔响起几声蝉鸣，好像跟第一个夏天，也没什么不同。

没大没小。造型师敲他的。

有天楚

我不去，我想跟你讲。阮尘说，他怕陌生人。

但他还是认真地告诉阮尘，阮尘人死了不会有灵魂，像是狠心父母戳穿圣诞老人的谎言。

楚很不情愿地从阮尘上爬起来。又躺下去，拉起他的手问尘尘你的手痛不痛。

就是没有！楚也吼。

stf吼，楚！弟弟说有就是有！

阮尘很不开心。

京城名捕，撩你一把下，靠。

我不会讲。楚说，抓他的手腕把他往楼下带。

那天坐在他旁边的楚，不知为了什么一直在抖，用伤了的手抓着他衣服不放，什么也不说，就特意坐得低一挨着他的手臂抖。抖完了枕着他的胳膊睡。本来脸上还挂着倦，过了段时间，好像就睡得很安稳了，阮尘借着医院里的灯光细细地看他的眉，鼻梁，角，的的确确每一都是好看的，是雕细琢的，乍看很锋利，看惯了就觉得柔和。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好好看过他的脸。太升起的时候大帅哥正好转了个仰面冲他，光透过百叶窗的隙洒在他睑上，他的脸一半明亮，一半藏在影里，很像那张他在天的园里拍过的照片。

阮尘说，楚，起床啦。

爷乐意，爷开心。楚说。

他想象，如果他看到楚像他那么，他会怎么想。可他本能地逃避着那画面，他连楚疲惫的时候皱着眉的样都不太舍得看到。

他太害怕那些梦了，他害怕那个“我看见你，你再也看不见我”的阮尘中的“童话故事”。他要让阮尘全心全意好好活着。

楚开始觉得自己迷信了，他开始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提到“死”这个字。

stf们也开始说，楚你手上的伤是不是太多了，你是不是也……

后来阮尘想想，反而是那段时间，让他可以平视楚了，不再是等着自己哪天缩到墙角里的时候，仰着看楚照亮他了。

不，让我再睡一会儿。在他膝盖上的楚说。他蜷着缩在两张小椅上，阮尘不知他为什么睡得这么舒服又平静。

“起床气，丢人。”他说。

楚在误打误撞之间，找到了很多对付阮尘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