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应笨拙地用手指给他净泪，低声，“……莫怕，有我在，谁也不能难为你。”

他伺候冉季秋最久，自然也更清楚，柳应的份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冉季秋自己换了衣裳来，见两人还在，便：“没你们的事了，下去吧。”香玉张想说什么，被安荷暗中伸手一拉，咬着嘴跟着去了。

冉季秋伸手一格，挥开她的手，：“不必你来。”说着自己走到屏风后，余光瞥见她仍然亦步亦趋地跟着，脚下一顿，“你自自己的事去，跟着我作甚？”

大约是有艺傍，五福觉得，柳应的神气跟那些到富贵人家工的人也很不一样，他有时候甚至觉得，或许在他们这些下仆嘴里尊称的“夫人”、“少爷”，在柳应看来也不过只是个平平常常的称呼。

四喜袖着手站在院门打哈欠，遥遥看见柳应提着过来，伸手一拐旁边的五福，“嗳，柳大个怎么还要去少爷边伺候？没见老夫人都派了人下来，他这憨都没，非要跟人家姑娘抢活？”他摇了摇，“瞧着吧，他也就这会儿还能上赶着拍，过不了几天准要被少爷赶来。”

翌日天尚早，特意向小厮们打听了冉季秋习惯的侍女早早来到东厢，预备伺候少爷起。

不过这也是应当的，少爷对柳应，可也比对他们这些仆人好多了。

冉季秋睁着一双朦胧的泪望着他，噎了一下，泪淌得更。

他胡思想着，那厢柳应已经提着了卧房，香玉心急，早早地迎了上来，伸手接，“我来……”

香玉被晾在一边，憋了一肚闷气，见冉季秋从主院请安回来径自了书房，忍不住：“分明是老夫人命我们来照顾少爷起居的，如今倒

他们是家生，生来是仆，主人就是他们的天；柳应却不一样，他是冉母从外聘来给少爷护卫的，虽然嘴上跟他们一样叫冉季秋为少爷，可不是正经的仆人，要走时抬抬脚就走了。

地握成拳，才不至于让自己更加失态。

虽然被派去了前院伺候少爷起居，不过冉母明令禁止，不许侍女踏足书房，以免耽误冉季秋读书。前院又多是男，香玉和安荷只能待在东厢，女红之类的轻省活计。

柳应伸手指，糙的指腹过小少爷的脸颊，摸到一缕痕。手指到下，轻轻地托起，果见得一张满是泪的脸。

并非像四喜说的那样，只是为了拍，五福看得来，柳应照顾少爷，好似更多的是于一疼惜怜的心思。

当然，柳应对少爷是不同的。

香玉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安荷捧着衣裳来，乖觉地将之放到一旁的凳上，微一福，安静地退了去。

柳应侧绕过她，看也没看一。随其后的安荷见状，垂下睛，默默地束手立在一旁，就见柳应胳膊上搭着手巾，熟稔地一手端盆，一手撩开帐帘，给冉季秋脸手。

待到了晚间，冉季秋终于从书房来，香玉迎上去，“少爷要安歇了么？”说着便伸手要替他更衣。

第20章少爷要去赔罪？

“少爷。”柳应了气，又沉沉地叹来，“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疼了。”

五福望了一，随：“那可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