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端的风很大，他记得。人的一生中，很多至关重要的决定，其实是在一念转瞬之间，就像某一个夏天，在学校里穿梭时，一个无人的走廊里，东君忽然低下吻了他。

声音和场景远去，他像一粒熄灭的烟灰，在一个场景和另一个场景间飘。或许人的神世界里确实有内在的逻辑，将这些短暂的片段连成一串。

“首先我想明确它的概念，为此，我们提了完全自动驾驶系统的三需求，十类场景信息和五级控制指令。”

场景再变，科展馆的场地内数千座位阶梯排列，每一长座椅上都有一个人以及这个人看向场内的睛。他在准备室，从这里可以直接望向舞台的侧面。全场灯光昏暗，唯有那人边一片光亮，是科技博览会特有的那聚光灯。他看见东君修长优的剪影，他就静静站在那里，已经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讲的话也不会有什么情吧。”他说。

“那不一样，你长得比较亲和。”王安全嫌弃：“而咱们东神站在那里就是个大型制冷剂，让人敢不敢言。”

下一刻他发现自己在休息室里，远离外面的闹——他坐在沙发上，东君站在他面前，他牵着东君的手，抬望他，脸上似乎是很戏谑的神情，但林浔看着这一幕，忽然到一淡淡的怅惘，他听见自己说：“好多人在看你。”

“自动驾驶系统的最权限给我们两个，我觉得特殊情况总会发生。所以我们要有一个……能够越过一切限制修改系统设置的权限。但是，这个权限是我们合并持有，还是分别持有？”

林浔就笑。

“你们好。”他的声音里似乎不带有任何情彩：“我来自银河。今天，想和你们谈一谈自动驾驶。”

这一丝云烟一样的怅惘将他从这个场景中拉扯来，他仿佛随着一条河顺而下，沿途匆匆一瞥无数各自独立的场景，每一个场景都像一个独立的世界，在人的神世界里，这些片段用一玄妙不可捉摸的方式连接。他睁大双，看见银河大厦在日光下地而起，车辆有条不紊穿梭在全世界的路上，世界——这个世界，也像一切科幻中描述的那样，像一条幂函数的曲线一样飞快向前，不可思议的技术，不可思议的研究，不可思议的创意，每天都在这片土地上笋一样涌。

“你看他，没得情。”王安全用手肘捣了捣他：“应该让你去。”

有人从背后把他抱住：“你要吗？”

就像那次科展会一样，他好像一直在幕后，在准备室里，在电脑前。他宣称自己无心参与到复杂的商业运作中，他更喜和数学女神或图灵男神打，银河怎样经

王安全：“啧。”

声音愈淡愈遥远，仿佛是一个闪现，他的注意力回到准备室。

他的音变了，虽仍有少年人的痕迹，却也长了几岁。

碎片匆匆淌，仿佛时光一路向前，下一个停驻的地是一个房间，窗外是郁郁葱葱的绿，窗明亮，光、天空、白云和山楂树的树影撞来。

“嗯……”他：“那试试看？”

没等到回答，他自言自语：“分别持有吧，万一哪天我们不在一起或者什么的。”

“我去不行呀。”他温声：“他不说。但是我和观众互动，他会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