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林浔忽然有些迷惘。

林浔看着东君，在某一个瞬间他想起那些似有似无的梦境，夜里浮动着的香气。但是在某一个瞬间，他忽然他觉得，东君弹琴时的神和敲代码时并无不同。

他不知。

甚至不需要什么准备，当东君坐在钢琴前的时候，打理整齐的黑衬衫，灯光下熠熠生辉的银扣，笔直的腰，以及放在琴键上的修长十指，仿佛他就是为了弹奏一首曲而来。

他喊了一声指针，猫爬他怀里，小声呼噜。

东君起，朝这边走来，林浔抬看他。

“我想想……”林浔：“想喝瘦粥。”

林浔：“那你可以弹给我听吗？”

然而此时此刻看着钢琴前的东君，林浔想，这个人或许全心投了，或许没有，他其实是很疏离的。他不像个活人，他在俯视着琴键。或许，他也俯视着键盘。

东君：“晚饭想吃什么？”

恍惚间，他觉得东君眉宇间透微微的温柔。

他忽然问：“你会弹钢琴么？”

就扔到一边。说到底，在端站久了的男人，习惯也好，本也好，还是喜乖的。

窗外涌来一阵晚风，东君转看林浔。

对着这样的神，林浔却想起白天时的廖。他看着礁石里的人鱼，中一沉的慕和隐约的疯狂，在那一刻林浔相信他对于一些东西有着毕生的追求。

在目光相的那一刻，林浔微微愣怔。

东君笑了笑，他的手轻轻搭在琴键上：“我父亲不喜听我弹琴。”

东君伸手给他理了理发，理完，手指向下，指腹又轻轻蹭了一下他的嘴微微红的那一块儿，住，向内。

琴房灯光淡淡打在东君的侧影上，和着钢琴的旋律，或许是甜的，却挥之不去一缠绵悱恻的悲伤。

就听见东君：“会。”

这个男人注视着他，底有他似曾相识的神。

前的这个男人，他真正的是什么？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他愿意付一生去追寻的事吗？

东君：“他说我的琴声里没有情。世界

很和缓的曲，没有过大的动作，弹琴的人也是安静的。像夜里掉落的第一片。

林浔叼着他指尖磨了磨，完全是下意识的一个动作，他觉得自己很矛盾。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和面前这个男人相识未患得患失，有时候又觉得那些下意识的亲昵像是相识了很多年。

几个无规律的音符弹响过后，成形的音乐淌而。

他抿了抿，最后只说：“好听。”

林浔便跟着东君走了那间白日里他没敢去的琴房。

林浔：“为什么？”

还是那样游刃有余，仿佛一切都控在他手中，错误、意外、纰漏，这些东西从来不会在他的生活里发生。

一曲终了。

这人忍受范围有多大，他不知。这段时间他得到的待遇太好，让他总觉得东君对他没有底线。但人不能一直梦。

这人向来如此，永远都游刃有余。

东君的手在他缘上缓缓游走，：“好。”

而自己整上算是听话，但有时候，也不能说很听话。

一个真心喜代码的人，不可能整整两年封存自己的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