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维宗如实答：“十七。”

第15章

赵维宗问：“你笑什么？”

赵维宗一时间接不上话，他只知孟和他爸肯定多少有隔阂，但并不知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都快赶上东非大裂谷了。

“你爷爷的事我都知了，包括那天孟开我的车。他这孩心思很重，我知从那天开始他心里就又多了个坎，还不是很容易跨过去的那。他可能把一分责任归到自己上了。

孟立刻又笑了起来。

“嗯，明年就三了吧？”

“我今天上课的时候，看着吊扇，突然就想，这事会不会真的发生？我一直在琢磨它会不会真掉下来，到最后才突然意识到，就算掉下来也不会在地上钻个啊！然后我就觉得自己特傻。”

赵维宗好像很得意：“电风扇啊！空气动的韵律声，有没有悟些禅意？”

“到底是什么？我猜不到。”

“是的。”

“记得，然后呢？”

其实青少年对家长那辈总有天然的恐惧，这应该算是本能，好比老鼠见了猫要跑，黄雀见了老鹰要逃。而此时此刻，赵维宗所面对的还不是一般家长，而是孟他爹。如果董永偷看七仙女洗澡时惨遭抓包，被王母娘娘约谈，那心情估计与赵维宗此时无异。

仍然猜不赵维宗给他听的是什么声音。

“你不要拘束啊小赵，”男人接着，“今天大清早叫你过来，没什么大事，我也就简单说两句，中午还有饭局，你也随便听听就好。”

那个晚上，他们这样有的没的聊了很久，都是非常无聊的话题，可赵维宗觉得前所未有的舒坦。他觉那夜的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正如他的名字，孟这个人似乎在无时无刻地变化。这让赵维宗觉得新鲜，又充满挑战。

当然，只是打个比方，他绝没有过偷看过孟洗澡这龌龊事儿，但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不动声，却让赵维宗有不寒而栗。

孟：“你还记得以前跟我说的那个，电风扇从天板上掉下来，在地上钻了个的笑话吗？”

“哎，叔叔，我听着呢。”

“是啊，所以我觉得自己特别搞笑！”

后来他挂了电话，和孟约好只要有时间，就每天打一通，然后早早地睡去了。夜里北京落了雨，应该算是第一场秋雨，把天气浇得非常适合睡觉，于是他睡的很沉，殊不知孟在长江边上蹬了二十来分钟自行车，赶慢赶在十半锁门前溜回了所谓“两分钟就能走到”的小写字楼，又在熄灯后摸着黑偷偷洗了个凉澡。

他还是没想明白，这位邻居突然找自己，到底是什么事儿。

他也不知，第二天一早，孟的父亲就会来敲门，找的还不是别人，就是赵维宗他自己。

“老哥，这只是个笑话啊！我当时胡说的！”

早上八半，赵维宗在孟家的沙发上正襟危坐。茶几上空空如也，只落下几缕光，衬飘舞的灰尘。耳畔传来几步外孟父给他倒的声音。

终于他开：“你今年多大？”

男人笑了笑：“不瞒你说，平时我工作忙，在家孟也不怎么和我说话，自己跟那儿闷画图算题，一坐就是一天。我都忘了他今年几年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