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恍若错觉地凝滞起来。

池嘉的手微微颤抖，接上他的话：“就像是一件衣服一样，被他自己仔仔细细剥了下来。”

一片漆黑，完全没有白的睛。

那团血模糊中突然有什么动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北的声音传过来：“净利落，似乎是一瞬间就被完整地剥了下来，没有痛苦，没有挣扎，就像是……”

他闭上睛，心里火腾火燎的都是当年前见到的那个修罗一样场面——

他又说：“回看看，重戏现在才要开始。”

北瞧着他明显哪里了问题的样，抿，将他半推半抱着往树下的一颗石上坐下：“别这样……”

男人轻轻松开力。

池嘉当然知，不光知，他还了解更多的事情。

池嘉屏息，看着那堆东西越来越立，五官越来越清晰，最后睛的地方动了动，在月下陡然睁开。

他的牙齿咯咯地响，北察觉到他不对，站起住他的肩膀：“嘉嘉？”

池嘉缓缓吐一气，理智一样地涌回来。

血、、漫天席地的腥臭，还有躺了一地面目不清的躯……

池嘉的声音很沉稳，仿佛刚才的失态只是个错觉。

池嘉中的寒光一顿。

池嘉脑里翻来倒去的都是那时候让他差疯掉的画面，中渐渐冒暴戾，他死死盯着那倒在地上的影，然后……

那东西长着袁谓的模样，此刻却满的邪气，即便隔着他很远的距离，那双睛转过来，都仿佛能带起肤上阵阵的冷意。

该死的……都是统统该死的！

北松开他，被池嘉反手拉住，顺着他的力往后飞快地退了几步，藏到一棵树后面，大的树完全遮掩住了他们的影。

如果不是……不是……师父也不会死！

池嘉猝不及防地前就变成了摆动的树枝，他愣了愣，没转回去，就这么静静听着背后的窸窸窣窣：“能看动手的是什么手法？是人……还是鬼？”

他揽着池嘉的肩：“别想了，过去了，都过去了……”

他闭了闭，再睁开，拍了拍北的手臂：“我没事了，放开吧。”

池嘉倏地睁大睛：“这是……”

还不是时候……他要是现在疯了，那就没办法脆脆彻彻底底地报仇了。

好比当年，他就曾看到这样的场景——原来三尸

血仿佛有生命一样地蠕动起来，渐渐地堆叠，最后，像是积木一样一一地拼装一个人形。

他把人调了个方向：“我来看，你等着。”

池嘉听着他的叙述，心里猛地一沉。

这个称呼之前北叫过一次，池嘉还跟他开玩笑地计较了一下，然而这会儿他心里的愤怒火山样地迸发来，手指攥得死，耳朵嗡嗡的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北凑在他耳边，把声音压得极低：“这个恐怕跟前几回一样，是从袁谓上诞生来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