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一个渔夫，和普通人一样，有一个圆满的家，家中有慈母，贤惠的妻，还有一个六岁大的女儿.....”说到这，他解下腰间的那盏琉璃灯，小心翼翼地拭着，痨病的脸上一抹：“我早晨海捕鱼，夜晚归家，我的妻，总会在屋檐下挂上这盏琉璃灯，好让我在黑夜中，也能认得归家的路......”

听到沈夜的话，那人本想回手的动作，霎时顿住了，一双浑浊无光的睛盯着沈夜，语速略快，看似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那你可知，我还有多少时日？”

一黑影遮住了上的光线，那人半眯着，懒洋洋地抬起那双浑浊的双，看了一沈夜，也不在意那无形的压迫，翻了个：“我何时乞讨了？”

沈夜依旧是淡漠的，他看到那人浑浊的双亮起一的光，抬对他说：“我叫孙九十八，你可愿，听一听，我的故事？”

不知过了多久，孙九十八再次开，徐徐说：“和过去的几百个早晨一般，我匆忙喝了稀粥，和妻别了以后，撑着船海去了。归途，我遇到了暴风雨，很晚才回到家中......然而，等待我的，却是一场噩梦......”

是没气了。

孙九十八半仰着，痨病的脸上镀上一层金的夕，倒有了几分生息，他似乎沉浸在某回忆中，半响，才缓缓开：

沈夜低看了下，确实，这人边连个要饭的碗都没有，可他这副落魄模样，却又像极了要饭的，只不过，引起沈夜注意的却是另外一，明明是个健壮的青年人，上却笼罩着重的死亡之气，他觉不到此人上半求生的意志，看着那灰败的脸，突然抬起一手，搭在那人脉搏上，微蹙眉却又些许了然：“原是将死之人......”

“已是油灯枯竭......”沈夜淡淡，不带任何情。

“呵，因为这里......这里病了......”那落魄男抬起一手，捂在自己，长长叹息，语中带着无止无尽的痛：“相思骨......”

“那一日，我们海后不久，就有异自

闻言，那人先是一时呆滞，片刻，脸上竟慢慢地浮现一丝欣解脱之，嘴里喃喃：“太.......太好了......太好了......”

孙九十八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回忆中，许久都没有再说话，沈夜也不促，只是静静地坐着，夕的余晖即将散尽，风也有些凉薄。

“相思......？”沈夜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听来有些陌生的字，又问：“此病无药可医？”

“不......”那男摇了摇，微瞌：“只是能医我的药，早已离开这世间，我再也寻不到了......”

沈夜沉默一瞬，便走到一旁，坐了下来，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和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就这么坐在巷角，难免引起过路的人频频侧目，然而大家都太过行匆匆，并没有人停下来。

“你形健壮，无痛无疾，何以油灯枯尽？”沈夜略有不解之。

沈夜见他四肢健全，看型与方才一路所见的渔夫差不多，估摸着其之前，也应是劳作之人，微顿，便上前问：“四肢健全，为何不去劳作，却在此行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