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昭华却又给他添了把火：“你居然没哭？”

童延难得别扭，却还是呵地了个自我解嘲的腔调，“好吧，有儿。”

聂铮没多说什么，转离开时，宽厚的肩膀被斜镶上两金边，渐行渐远，像是带走了长夜来临前最后的那丝光亮。

第63章对兰

二十岁的童延，无法理解对于聂铮来说，这句话是什么样的重量。也没法立刻明白，一个从不言屈服的男人，用什么心情说无可奈何。

二十岁的童延，像是带着他满脑的臆测，透过一个万筒看待这个缭的人间。

人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明明知聂铮走合情合理，他认同而且赞同，可是心里就是有什么东西下不去。

怎么念才不会错来着！？

他听见聂铮说：“你是我的……无可奈何。”

是的，聂铮有更好的开始。

这下到聂铮沉默了。

令人不齿的“妃”也好，屡驯不服的小兽也罢，在这一刻全成泡影。

退一步，也好过，聂铮不再是这个聂铮。

聂铮停步，回。

所以，风过总不会无痕。两年前的童延，哪得话说不下去先查一查的事儿，哪说得弹冠相庆这个词。

童延还是在笑，“这话从哪说起？他这一去，算是更上一层楼，以后我也不用担心时时被人教训，咱们都得……弹……”

郑昭华一哂：“我也得得去啊。”

这就真是怪了！

他们本非亲非故，就这样奇奇怪怪地扎在一过下去，才是真的没理。

这个对他总是包容宽厚，从不让他失望的聂铮。

童延年少轻狂、肆意嬉笑怒骂的所有荒唐和嚣张，终于被这一句话耗尽。

心里压着一团无名火，他习惯地掏手机查了下，才咬牙说：“咱们都得弹冠相庆。”

暮渐垂，华灯初上。

这人先前不可能不知聂铮要走，但童延也没心思质问隐瞒，上车，他把往椅背一摊，混不吝地一笑，“劳你亲自来接。”

童延脑转得缓慢却依然在转，沉默许久后，突然问：

聂铮立在机舱，最后对他投向一瞥的样，成了一个，一旦在脑成像、就永远散不开的影。

没病！一儿，不能再多了。曾经以为的长久，在漫长的人生中原来只是短暂，同行到此，分别才是他们各自新的开始。

车开了，郑昭华却还是朝他看着。

更不能领会，这一问一答，依然是，他负责冲动，聂铮负责沉重。

郑昭华又认真端详一会儿童延的神，见他说话就急着把脸扭向窗外，说：“别撑了，你这脸，啧。”

“对你来说，我也不是无可取代吗？”

童延被看得有些烦躁，定在窗外的神扫到郑昭华上，“不是，你人都来了，刚才也不去送送？”

见他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童延突然扯开嗓，“聂先生——”

走机场，郑总监竟然自己带司机在外面等着他们。不对，郑总监现在已经不再是总监，只是他的经纪人郑昭华。

聂铮的世界固然大，也未必比得过他视野繁杂。

童延悻悻，不语。

可这座城市真是说不的苍白。

童延笑僵了，终于拉下脸，“跟你说话真没意思。”

”

正如初见时的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