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冯少楠同沈轩从小长大，自然也听说了沈轩同以前主家的嫌隙。当即开叹：“老尚书和沈将军早有嫌隙，那也不过是私人恩怨罢了。可如今您老居然因私废公，作践起我们这些个前线战士来了。真叫人心寒啊！”

冯紫英在一旁听的哈哈朗笑，开说：“老尚书休得如此片面。为何你弹劾旁人就是铁证如山，旁人说你就是血人？民间常有无风不起浪之说，你要是上真的净无影，人家也不会背地里说你。还是有些什么牵连挂误，或一时不谨慎叫人看在里了。人家才会当着饭后谈资拿来说嘴不是？”

赖瑾颔首，若有所思的说：“不过臣尝闻在京官员惯例收取三节两寿冰炭孝敬，看李尚书府邸恢弘契阔，家中婢侍妾，嫡庶女无数。想来要养活这么多人，只凭朝廷发的官饷银定然不够。李尚书也是费尽周折，十分辛苦罢。”

赖瑾一番话说得实在刁钻，在场众人忍俊不禁的笑声来。

当然没有，因为沈轩打仗这许多年积攒下来的好东西都一脑送给赖瑾了。回京的时候自然也都是放在赖瑾的箱笼车辆中直接了赖家。此事太殿下略有察觉，当下冲着赖瑾微微一笑。

此等惨烈悲壮并不是在歌舞升平的京城中纵享富贵的人能会到的。至于李尚书所说贪污一事，微臣只知沈将军京的时候，一人一骑，轻车简从。并没看见什么车辆箱笼。自然也不晓得他是否有贪污战利品。”

李尚书满面紫涨。指着赖瑾斥责：“你休得血人。这这是诋毁上司，律当——”

卫若兰故作恍然大悟的说：“是了。我还记得老尚书当年可是寒门，朝之前家里穷的连锅都揭不开了。就连上京赶考的钱都是当地的乡绅富们资助的。如今转过了二三十年。听说老尚书家中资财无数，名下的田地庄商铺折合成现银都大抵有个五六十万两。真真叫人嗟叹啊！”

“老尚书息怒，微臣只是实话实说。”赖瑾微微躬，开说：“大家应该晓得我同皇商薛家关系良好。前一次薛家的少东家和我吃酒的时候，还闲谈老尚书又娶了第十三房小妾。那小妾风华正茂，豆蔻年华，自然是极的。年前的时候曾在薛家的金银铺里定了一钿簪环，据说那钗上光是鸽大小的南珠就有十来个，当真是夺目光辉，耀的。只不知老尚书两袖清风，如何能买得起这样的好东西？”

酒宴上其余官员泰半都是世家功勋，王公贵族，无论立场如何，但此下情形隐隐变成了世家功勋之后同寒门官员的对峙，也不敢轻易开说话。至于李尚书一脉的官员们，此刻虽已纷纷帮腔，但都是请冯紫英等不要信胡言，到底也顾忌太多，不敢说的太过。更有一嫌事情闹不大的闲散亲王，见此中隐有秘闻，不免睛发亮接耳的打探

一句话问的李尚书哑无言，只得满说：“你血人。”

乾元帝看着众功勋世家弟联合起来挤兑李默成，将这个向来牙尖嘴利的老尚书挤兑的连句完整话都说不来，越发的心情好。

韩琦依旧不咸不淡的说：“要不人家怎么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银。这吏尚书总天下官员的升迁，自然是比知府要厉害的多。这么想来，老尚书还算是清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