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百有醉了，一个人喝多了，话也跟着多起来。

“老弟，你说这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听我拜把说，他在胡宗宪大人手下当差，天天跟着胡大人吃香的喝辣的，可咱们就得蹲在这鸟不生的地方看着，升迁不到咱，战功更不到咱，这日啥时候才是个啊！”

“话不是这么说，现在我爹也觉得我在信开河，要不是我跑得快，这会儿已经被藤条死了，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明代在各地设卫所，下面是千所，再往下是百所，这百所，顾名思义，就是着百十来个人，驻扎在各县，其长官叫某百，某千，算是底层的武官了。

六七月份的夜晚，即便有海风拂，也还是闷无比。

倒是同僚喝得少，腾地一声从藤椅里起来，竖起耳朵开始倾听。

“哼！”江百酒意上涌，越说越郁闷：“正统年间，咱们连皇帝都被俘过，大明朝还不是照样过日，该怎么着就怎么着，现在这倭寇就了阵脚，都是一帮孙！”

“前些日，杨汝辅还跑过来，让我加长乐防务，这都七八天过去了，还倭寇呢，我呸，连个鬼影也没见！”

赵肃夹了一筷青菜放碗里，慢条斯理。“你很希望他们来吗？”

赵肃兀自埋吃饭，也不他。

号角一声接着一声，隐隐还传来喊杀声。

陈氏奇：“这是怎么了？”

赵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憋不住：“少雍，你怎么就一都不担心？这都七八天了，还没见着倭寇的影！”

江百光着上，叉着，正跟同僚抱怨自己的差事。

长乐县的百所外，一张小几，上面摆了小酒小菜，两张藤椅，上面坐了两个人。

“老江，醒醒！”

赵肃没敷衍他。

对方跟着叹息一声：“可不是，这地儿有胡宗宪压着，大功不到咱们，要是真有倭寇来袭，搞不好还会被个丢官卸职！”

赵冷静下来，迟疑：“说真的，倭寇真会来吗？”

赵肃吃饱喝足，抹了抹嘴，这才开：“倭寇不来，举县平安，这是好事，你先在这里住下好了，等你爹气消了，再回去也不迟。”

那么，会是什么时机？手指叩着桌面，他皱着眉。

江百半睁着，似醒非醒：“嗯……怎么有号角？”

“多谢伯娘！”赵叹了气。

江百被猛然摇醒，还来不及发火，就听见同僚颤抖的声音：“好像，好像是倭寇！”

除非……对方在等待时机。

他不是神仙，不是先知，自然说不准，但是最近两年，浙江那边有了戚继光，倭寇渐渐地不敢再犯，而福建就是最好的目标，长乐富庶，离福州又近，这么一块，倭寇不可能放过。

远，一声号角响起，低沉而悠远。

两人醉醺醺地在藤椅里。

“我不知，该来的总会来。”

“杨汝辅是新官上任，怕丢了乌纱帽，咱没必要陪着他起哄，倭寇都在浙江那边呢，哪上我们福建！”

。“，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好了。”

第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