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坐下来，有你最吃的葱饼和醉香，在外累坏了吧？”

“生意很好，自打你中举，来买糕的人只多不少，我不想多事，也没让他们多，

“……”

“慢，没人和你抢。”陈氏舀了碗汤，嘴角带笑：“听说我儿中了解元？”

赵唉声叹气：“现在怎么办？”

看到熟悉的建筑，再多的疲惫也化作嘴角一抹笑意，赵肃放缓脚步，慢慢走近。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赵肃懒得理他。“我家没空的厢房了！”

赵肃听他提起老师，心也有些惦记。“我在福州时，就已经给老师去信了，估摸着过些日就能收到了。”

陈氏站在桌旁摆着碗筷，见他来，慈一笑：“回来了，吃饭吧。”

“没什么要的事吧？铺生意如何？”

陈氏没说话。

赵肃觉得胃不那么空了，便放下筷，端起碗慢慢喝汤，一边：“是。”

“那可不一样！”忠喜滋滋地把他迎门，“您如今也是解元公了，老主人要是知这个消息，铁定也会很兴的！”

下人送来巾，赵肃一边脸一边往里走：“我娘呢？”

两人分手之后，赵肃径自往家的方向走去，前两年手宽裕，他便另买了一宅，又细心修缮了一番，宅不大，却五脏俱全，陈氏甚至在后院上瓜果蔬菜，收成季节也能自给自足。公望临走前将老仆忠留给赵肃，赵肃将他任为家，又买了几名婢，负责家中杂务，以及伺候陈氏。

没有询问他的功名，也没有大张旗鼓地相迎，短短六个字，一如当年他们还住在茅草屋的时候，无论赵肃在外面取得多大成就，在陈氏里，永远是自己的儿。

这才是家的觉。

忠正要门采买，一开门就看见他，又惊又喜：“公回来了！”

赵肃有诧异，抬看去，却见陈氏低了，似乎在平复激动的情绪，半天才重新抬起来，眶微红。“肃儿好本事，娘就算现在死去，也无憾无愧了。”

“堆放杂，闲人免。”

忠连连：“那就好，那就好！”

“娘！”赵肃最怕她来这一，只得安抚：“以后日还长着。”

话未落音，已经闻到一饭香。

又转扯开大嗓门朝里喊：“公回来了——！”

“还好。”赵肃指大动，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抄起筷埋苦吃。“还是家里的菜最好吃了。”

赵肃无奈：“伯你别嚷嚷了，我这不就门几天么？”

“你诓我，西厢房嘛去了？”

赵肃心中一：“是，儿回来了。”

“是是，大喜的日，我不该说这些的。”用衣袖了角，陈氏笑：“从你中举的那天起，上门的人就络绎不绝，幸好你这会儿回来正是晌午，他们都在吃饭，要不你非得被堵在门不可。”

赵愁眉苦脸：“我能不能在你家先住几天？”

而她也还是那一荆钗布裙，并不比当时华丽多少，只是鬓间添了不少白发。

“先回家再说吧，你偷溜来这么久，也该回去领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