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觉真锐。赵肃斜斜倚在阑下：“有些话，也不能全说白了，倭寇虽然为患一方，但有胡宗宪，戚继光这些猛将在，最多再过几年，也会平定的。我担心的是别的事情。”

只听得嘉靖幽幽叹了气：“这寻常人家三代同堂，得享天之乐，可朕呢，为万方之主，孙都长到四岁了，还没见上几面……”

赵肃说完，笑着反问：“伯训有答案吗？”

千里之外的福州府，赵肃已经有些重脚轻，他扶着脑袋小声对陈洙说：“咱找个机会遁了吧。”

“什么事？”

黄锦默默听着，暗自苦笑。这能怪谁，裕王殿下真要天天带着世过来觐见，估计您也不会见。

赵肃大汗，他也就是随问问，没想到陈洙居然血地来上这么一段，酒

那小太监捧着个玉盘，小心翼翼地呈上来，黄锦瞥了一，接过玉盘，双手捧着，轻声：“陛下，该仙丹了。”

古往今来，父相残在天家并不少见，但因为迷信士的话，认为二龙见面会不吉利，于是就真的把儿们抛到一边的皇帝，还真是屈指可数。

陈洙怔怔看他，似乎没想到他会提这问题。

陈洙苦笑：“我也正有此意。”

这位衷修仙，却绝聪明的皇帝慨了一会儿，似乎也觉得有说不下去，便转了话题：“翊钧如今长成什么样了，朕记得上回见着他，还是去年的事情了。”

“平倭寇之后呢，老百姓的日就好过了？田税，人税，徭役，患，北面的鞑靼，这些怎么办？”

陈洙摇摇脑袋，似乎想把醉意摇掉：“少雍，方才你与巡抚大人说的那些抗倭方案，虽然彩绝，可我怎么觉得，还有未竟之言？”

“哦，”嘉靖也笑了起来：“这小倒是像朕！”

敬巡抚大人要喝，敬大大小小的官员要喝，同年们过来敬酒，还要喝，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白酒，虽说酒杯小，可也架不住这么多趟，赵肃觉得自己濒临阵亡，赶趁众人不注意，跟陈洙往外溜。

这三十年来，就算见面也是远远地瞧一，跟儿说的话加起来还没有大臣多，儿结婚他不，儿读书他不，两位仅存的皇被放吃草式地养大，能安全无恙长大成人，也真是奇迹，如今有了皇孙，还是一贯原则：不见。

赵肃了气，叹：“看来回去得多练练酒量了。”

陈洙盯着他看了半晌，直看到赵肃都有发了，才憋一句话：“少雍心怀天下，我实不如也，从今往后，愿与君共勉，盼能以微末之，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朕又没怪罪你。吩咐下去，赐玉如意一柄，石榴两盘到裕王府，哦，裕王侧妃李氏教有功，赐绸缎百匹。”

黄锦忙应下，可皇帝没让他退下，他还得候在那里。

新鲜空气涌鼻，才觉得自己顿时又活过来了。

黄锦笑：“小皇孙聪明可，他甚至还记得婢，一就喊婢的名字来。”

他喝得有些了，虽然理智尚在，可神态慵懒，姿势随意，加上那广袖宽袍，看上去更像一个魏晋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