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发的海巫师居然化了双走上岸，跪坐在一块岩石上，俨然一个非主的冷艳女。

他当着梅罗的面儿广袖微动，长袍登时焕然一新，梅罗惊得嘴里好像卡了个海。

“我要先从王的事情说起，”海巫师不疾不徐，“其实现在你们看到的这个，并不是海鲛族的王梅罗，这个的名字叫萨沙，只是个血统平庸的年轻人。如果不是海鲛族遇到了灭之灾，他大概永远也没有机会成为王殿下的‘钵’。”

梅罗骑着变回真的老鳌溜达过来，呜哩哇啦一通比划，老鳌取其华翻译成一句，“他说他会织绡，补衣服。”

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会在被捕后向妖怪们跪的姿势，学着他们的样恶声恶气训斥族人，像狗一样摇尾乞怜。

梅罗王对昔日伙伴非常失望，加之那时他很不好，常常对萨沙发脾气，用最犀利的语言斥责他。

海鲛一族在近千年经历了残酷的被捕和屠戮，这源于人类越来越发达的航海和捕捞技术，浅海对他们来说已无安全可言，鲛人的数量连年锐减、濒危绝迹。

终于，黑袍妖怪们将采集投喂的工作给了狗萨沙，他得以穿上黑甲衣自由岩，不再同其他人一样被关在囚笼里。

梅罗眸暗淡哀伤，不由自主地转去捕捉海里那个遥遥望着他的佝偻影，那个中年女鲛人是萨沙的母亲。

“人都到齐了，说正事吧。”金鹏一撩袍摆坐在石滩上，英令在他旁边蹲下。

孔宣有卡壳，突然觉得没话可说反倒显得自己迎过来的举动太过情洋溢。

海鲛遗族在逃亡的途中被黑袍妖怪捉到，圈养在那个倒悬壶的岩里，最开始大家都被关着，后来许是妖怪嫌每天都要来投喂他们实在太麻烦，便从中选了一个‘牢’代行其职，这个人就是萨沙。

她从英令手里接过字条细细看了好一会儿，又转看了看梅罗。

萨沙情顽劣，十分叛逆，除了年龄相仿的梅罗王不跟任何人说话，包括自己的母亲，简直就是中二病患的典型症候。

巫师的声音哀沉低柔，如同一首悲伤的挽歌。

“最少的时候，我们只有十几个人。”巫师平静地说，墨蓝瞳仁里盛满哀伤，“直到被妖怪圈禁，虽然失去了自由，但那里的确比外面更安全些。他们杀死了我们中的一些人，更多的活了下来，有人繁衍了后代……我们不知，妖怪和人，究竟谁更可怕……”

每每这时候，萨沙那无所谓的神便隐隐一丝痛楚，闭双眸沉默以对。

每次采集回来，他都会给好朋友梅罗带一份特别的礼，也许只是一捆最鲜的海草、一块漂亮的贝壳，或是一只海星。

有时为了收集到足够多的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萨沙被族人唾弃，连带他可怜的母亲一起被孤立，那个老实的女人只会默默垂泪，在所有人都休息之后独自打扫岩赎罪。

萨沙再次人意料地没有乘机逃走，而是尽心尽力地着这份遭人白的饲养员工作。

孔宣一，谁要穿他织的衣服！

破衣烂衫开嘲讽，忽地发现自己袍摆好像被狗啃过，秃了一大块，腰间还撕开一，若不是里面有布条包裹伤恐怕会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