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近千米的海底，远离大陆架，周遭时刻都包裹着无边无际的暗，总像有些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有。

很难想象那些歌声和光的乐天派们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来持这暗无天日的“化”，如何挣扎在灭族的路上，化后的他们还是他们吗？

转念又沮丧地认为，无论是寻亲之旅还是破案征程，他全都没摸到半眉目，这样回去也太丢人了！自己上除了那几片护心鳞，总得有儿别的本事能帮到他，保护他。

他们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海里转悠了四五天，连个鲛人的尾尖儿都没搜到，更别提龙渊星星念念期盼的海底龙。

第六日夜，这个时间莲城的好些人大概还没有睡，海宁One之的会馆里才刚刚开始。

呼啸的抹香鲸群随即而至，暗影森森，足有一两百，像一泼大的炮弹同时发过来，将这一片域搅得气泡纷飞，什么都看不清。

龙渊和三个臭男人挤在气泡里心情憋屈，翻来覆去想的都是孔宣在什么，焦烂额地帮他理各让他脑打结的工作？还是仰在躺椅上晒月亮？

连龙渊这个四海之主，憋着几天看不见光都有些抑郁倾向了。

几个人仿佛置于忘记盖盖的洗衣机筒里，被一顿狂转之后甩向四面八方。

龙渊侧耳细听，脸上的表情凝肃。

或许觉的异常变化是龙渊植基因的本能，他倏地睁开睛坐起来，得气泡一震。

他们照着小哇带的时钟规律作息，到时间了金鹏便会展开一个气泡，这东西一次，约莫撑开三四个小时就会在海里化掉，越使用寿命越短。

下一秒，金鹏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就在他推醒小哇，一手刚抓到鳌大人的脚踝时，气泡被一大的冲力直接掀飞，像个被冲下的破塑料袋一样破裂、扭曲、变形。

龙渊在周遭开锅似的气泡中迅速，完全看不到同伴散在什么地方，只顾得上在群里放一句“鲸群/给我

这型大的齿鲸一条就有十几二十米长，几十吨重，脑袋占了的三分之一，嘴多大就不用形容了，反正人类这量多算牙级别，都不需要刻意张嘴；若是给撞到，大概就像飞鸟撞上飞机。

这里的海洋生数量不足浅海的十分之一，大多是一些会发光的鱼类和乌贼。倘若远离海底泉，温便接近零度，低亦不胜寒。

金鹏掀开瞪他，一惊一乍！

他会让自己的分/陪他吃饭吗？抱着他楼上楼下溜达？不会关起门来就让他站墙儿歇菜吧！

啊，没有控制权完全觉不到——

小哇就没那么淡定了，对这大海捞针的工作情缺缺，只是看在薪酬日计算的份儿上才就班地跟着。

气泡悬在海里晃晃悠悠，金鹏在打坐，另外两个睡得正香，鳌大人鼾声阵阵，龙渊也有些半梦半醒地迷糊着。

鳌大人非常有耐心，每到一片区域分搜索时，他都像在自家菜地里挖金元宝，慢则慢矣，半寸泥土都不放过。

恶劣环境的被迫化虽然存在很大灭亡的风险，可一旦成功，也将是化过程中最快的一。也许只需要十数代人，那些不适应新环境的基因便在繁衍中被摒除，残酷的适者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