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宣走二楼龙渊的房间，龙渊睡得很安稳，飘在床上的安神符燃了四分之三，他再睡两个钟才能醒来。

孔雀明王并不清楚自己中了血契会有什么反应，尽有所准备，却大抵知这些天他留在龙渊边可能对他有一定危险，于是打算好了办完这事儿就跟他请个年假把这一周糊过去。

他脱掉衣服丢垃圾桶，到客卧清洗，换了舒服的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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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渊在梦里缩了缩眉心，孔宣觉到自己前的珠坠了一下，莹莹泛起光泽，他连忙挪远了一。还不是时候。

惜羽懂吗！！！

这批睡衣是龙渊专门让人给他的，白布料了青边儿，和龙渊同款，就是反着来的。

符篆对孔宣来说不算陌生，甚至凭着这门技艺，他也能在神魂受损、神脉被封的时候将六界通守得滴不漏。

“回家。”孔宣盯着街边极速后退的建筑，绚烂光影从他黑眸中划过，终于被这人间烟火映一生气，“家里有人等着我。”

这些天，孔宣一直在寻找彻底解决血璃珠的方法。就算能像从前一样，将它送回无间裂隙镇压，他也无法继续安心。

血中了符咒不会立即消亡，在这最后七日的互噬之中，只要萧坦的魂魄仍在，执念仍在，他作为七七生辰之人，就必然也会中血契。

司机在后视镜中偷瞄他，不像是喝醉的，没有一酒气；衣服很廉价，审和他家中二的儿差不多；病恹恹的，珠半天不转一下，举止也不正常，要不是他报了个富人区的目的地，司机可能会怀疑他打算轻生。

“都过去了，以后不用再担心什么。”孔宣在他床边的地毯上坐下来，将枕在床垫上，正对着龙渊睡梦中的侧颜。“再等等吧，等这一世过去，也许一切就都结束了……你想家吗？我走了，你会不会忘记我？你想起我了，会不会记恨我？”

孔宣像个一气跑完全程拉松即将死在终的弩之末选手，连给自己换衣服的法力都没剩下。

孔宣刷开大门屋，客厅幅落地窗被雨冲刷得通透晶亮，折着雨后初霁的幽微天光。

倒是长得真好看，如今这个看脸的时代，这样的小青年儿想活得舒适些应该不难，怎么就搞得一脸半死不活的生无可恋呢。

再回去看看龙渊，应该还来得及。

一听这话，司机就放心了，但凡不想活的人都看不到这世上还有牵挂，有人给留门留灯的也不会走投无路寻死。

孔宣自觉此刻脑清醒，知自己在什么，

只是这枚封印血，并搅扰其魂反噬血璃珠的符咒比较凶险，必须以画符之人的血引。

“看你累的了，这是去……”司机试探地起了个话，寻思着万一不对劲儿好劝两句，没经历过大风浪的孩总是看见一盆就觉得自己非淹死不可。

好在极端天气的后半夜也没什么人在外瞎晃，他从山脚下农的院里顺了一没来得及收的衣服，他讨厌漉漉裹在上的觉，但和奔相比勉可以忍受。

血契侵扰神志，普通人中招之后会癫狂、妄为，执念被加放大甚至崩溃。

孔宣走了很远才打到租车，探了大半个脑袋去晒月亮，发给夜风得翻来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