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已经汗涔涔的苏梅，讥问：“苏梅，这偷走梁秀云孩的人，需要本官明说吗？”

苏梅面前聚了一小滩渍，也不知是汗是泪。

梁秀云虽然已经疯了，可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疯癫的中，氤氲了一层雾。

赵大有些尴尬，他两手一摊，为难：“那我赵家要传宗接代，不可能找一个疯婆嘛。”

“被人偷走的。”

“是。”苏梅没有否认，“怀胎再久，也不可能怀一辈。到了时间，我知无法隐瞒，便和丈夫坦白……他怒不可遏，对我拳打脚踢。再后来不久，我丈夫因病去世，婆婆也去了她二儿家定居。我一个人在清远县孤苦无依，越寂寥，便……便偷走了梁秀云的孩。”

蔺伯钦恻然。

他：“洪婆那晚听到你和你丈夫争吵，想必是因为他知了真相。”

她语气悲哀到了极：“我生不孩，我丈夫、婆婆，天天将我不当人的打骂。寒冬腊月，要我洗一家人的衣裳被褥，那河刺骨的冷啊……冷到我现在都记得。每天最早起，最晚睡，只有和朱秀君在一起说会儿话，我才有丝丝兴。她后来怀了孩，我便很少去找她了，我看着心里难受，因为我无论如何也怀不上。家中对我的苛责越来越多，没有办法，我才会往衣裳里棉，假装自己怀有。虽然那九个月胆战心惊，可却是我过得最好的一段时光……丈夫对我呵护备至，婆婆也没让我家务，还有偶尔煮汤喝……”

蔺伯钦面容严肃，眸光冷冽：“梁秀云无父无母，在清远县亦无朋友亲戚，你就这样把她一个弱女赶家门？”

赵大对当年那幕印象很，他回想：“那一晚，梁秀云正在哄孩睡觉，突然外面狗叫得很凶，她便走去查看。结果一回屋，窗大开，孩已经不见了。我们一家人到找，却怎么都找不到，茫茫人海要找一个婴孩，无异于大海捞针。梁秀云看不住孩，我们一家人自然生气，我儿我老伴儿将她训骂了一晚上，第二天又门继续找，梁秀云就只哭啊哭。等我们再回家，就听说她已经神智失常，疯疯癫癫了……于是我儿将她休了。”

“荒谬。”蔺伯钦侧都不想看赵大一。

“钰儿！那是因为你遗传朱家，双趾畸形，我不想让人看端倪！”苏梅忍声，“

苏钰呆呆地听着这一切，不敢置信。

说到此，她歉然的看了梁秀云。

蔺伯钦声俱厉：“你可曾想过，梁秀云痛失，骨分离，余生命运何其悲惨？她大好年华，如今却变成疯癫妇人，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自己生不孩，为何非要害别人家破人亡？”

他盯着自己的双脚，大声追问：“可是……可是你的脚趾也有畸形啊！你的小脚趾，和我一样！”

“我生的孩！”苏梅猛然抬反驳，她泪满面，“我生过！十几年前，我生了一个男孩儿！可是他死了！他一生下来就没了气……再后来，无论我吃多少药求多少佛，却再也怀不上了。”